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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日子寢室幾個小夥伴在談童年回憶,聊一些我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我在旁邊只能笑著當一個旁聽者,顯得格格不入。

小夥伴們問我:“你的童年是什麼?”

我不知所措的回答道:“不知道,我給忘了。”

我確實忘了,那些過往,就像我包袱裡的小玩具,每走一步,都會掉出來一些,回頭找尋的時候,只會看到一些被時間碾壓過的破碎零件,模糊中還能記起他的模樣,而有的,則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辯不出形狀。

我像個犯錯後不知所措的小孩,想把包袱上的洞補上,卻發現它又不斷的撕裂擴大,所以我只能伸手在地上不斷的扒拉著那些玩具的碎片,將其就著沙子攢在手裡,最後發現,即使攢在手裡,也會在不知不覺中煙消雲散。

雖也不似失憶症,但前十幾年的記憶都虛無縹緲,發生的很多事情,很多名字,都忘得一乾二淨,就像在一張紙上重複的書寫又擦去,只剩淡淡的筆痕和褶皺的紙張在述說著很多事情的的確確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泰戈爾說:“有一個夜晚我燒燬了所有的記憶,從此我的夢就透明瞭, 有一個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從此我的腳步就輕盈了。”

泰戈爾深知那些玩具的沉重,他的包袱很結實,所以每一步的邁進都顯得吃力,他的每一個夢都似血盆大口,夢的獠牙已伸至他的面前。

而我卻似蒲公英一般,在風中身不由己的飄洋著,落地之後不待生根發芽,便又被風吹起,飄向未知的遠方,不知歸處,也沒有歸處。

有時候我會自嘲道:“我現在這個記性,將來肯定會得老年痴呆症。”然後想象著我一次又一次睜開眼看著面前陌生的面孔詢問我兒女的名字,我的名字,他們是誰,我又在哪。日復一日的詢問著,腦子裡一片混沌,好像有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那種日子使我的身體不斷的顫抖,我知道,他在抗議,像只炸毛的貓,蜷縮到陰暗積水的角落裡。

在漫無目的飄洋與落地不斷交替中,我充滿著對未知的恐懼,以及恐懼之後的麻木,我知道,我寫下這篇文章的這個時點,也會隨著時間流逝不斷的擦去,再書寫。

似乎哪裡都有我落地的痕跡,又好像我並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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