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想起來,手腕上的疤痕圖案是一個白色的繭。我就是那個繭心,永遠躲在自己的繭裡,不想變成蝴蝶。一人雪地彈琴,一人雪地知音。如果心意相通,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是互相擁有。你不必再說對不起的話,人生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戲裡扮演各種角色,許多時候身不由己,結局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裡。對我而言,你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是你沒有像你兩個朋友說的那樣,你沒有殺死我的雪兒。你沒有那樣做,所以我感激你一輩子,否則,我真的會恨你一輩子。如果當初醫生不說雪兒小臉發紫有點缺氧,需要進保溫箱養幾天,我絕對不捨的讓別人把她抱走。我不想再哭了,我要留一些眼淚給自己。
許多年以來,我最怕聽到小孩哭,尤其是晚上,還有那些貓兒悽惶的叫聲,我都感覺像孩子哭。我不知道雪兒小時候有過怎樣的哭鬧,所以夜半一切小孩的哭聲都會勾起我的悲傷。你問我幸不幸福?有些事不可解,不必解,也不想解。或者設定一個幸福的標準的話,活著本身就是幸福,餘生擁有健康和快樂就是幸福,這些都是金錢買不到的東西。五十歲的人生,經歷過一些事,洞悉了世間永珍,你便會變得清醒坦然,終於徹悟。那些過往是你多年積累的財富,我把它們變成文字,這一卷青冊是我能贈與你的禮物,恆古彌香。
沒有負累的人生才會快樂,相隔了二十多年的音信全無,在各自的世界裡獨活,重逢似一場夢境的醒來。當年的鮮衣怒馬年少輕狂,轉眼半生已過,鬢染霜華。如果是隔了四十或五十年的歲月侵蝕,你還會不會迫切的想見我一面?在有生之年的某一天,還能不能憑著記憶的輪廓,在某個驛站長亭短亭的古道邊,映著落日的餘暉,有個揹著長劍或者七絃琴的身影一步步走近,是我還是你都不重要。有緣終會相逢,我們都是長途跋涉的旅人,縱然相思入骨也只能釀一壺月光,在無人的夜色中讀你。天地在,山在,水在。歲月在,你在,我在。你還要怎樣更好的世界?你是我終生求醫不得的隱患,始於一見鍾情,終於挫骨揚灰。願你遇良人,與你歡喜城,長歌,暖福生。
一顆心,不僅為自己而活,也為那一路上,邂逅的你與我,鋪就十里蓮花。無言不是冷漠,是情深;不語不是薄涼,是懂得。因為,經得起光陰洗滌的,才是最真的情意;經歷過歲月沉澱的,才值得用心去珍惜。要知道,一心一意,是這世上最溫柔的力量。時光之外,唯傾心不負...最美的愛情,不是 天荒,不是地老,是與你一生一世的陪伴,僅此而已。“萬千榮耀,不及日日晨昏裡的瑣細。”我留不住時間,也留不住你。一念之差,落葉紛紛,一紙承諾,金剛化為淚水。是目空一切,一切皆空。阿彌陀佛,十方諸佛。
你與世間萬物,都是久別重逢。我的元旦節,居靜室閉門不出。山中無曆日,寒盡又一年。這兩年,能夠健康的活著便是最大的福祉。健康快樂!有陽光,新鮮的空氣,花的芬芳,還有遠方的你,便是活著的意義。雲白,如過客,不亂樹影,不擾清夢。一歲一枯榮的天地,是綿長又短暫的深情。你是遠川黛山裡風清孤歌的行者,披星戴月晨暮過。是曾想和著半江春色 , 做你眸中的過客。折梅忘惦,待你一眼一生書難捨。逝水沉香,歲月清淺。浮生若夢,是夢非夢。看過百花盛開,才知繁華易落。樹木蒼白,風聲枯竭,等熬過冬月,去看一場春雪。
我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你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無情的人,曾經最是深情。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間風月如塵土。命運安排我們相遇,原來是為了分別。我們分別,原來是為了再次重逢。如果沒有分別,你如何會珍惜我。如果不再重逢,你如何會想起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
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
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
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
棄捐勿複道,努力加餐飯。
我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再飲一瓢酒,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不悔過去,不負餘生。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相遇如花,情深如詩。三生難得遇一知己,今生只為尋你而來。安得與君相決絕,免叫生死作相思。千絲萬縷,抵不住,一分愁緒。此生相遇,不負流年。見過三次你給我你的手,那裡有你還有深藏的秋。最後一次見你是在我做的短夢,那裡有你還有一群冬風。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
我有所念人,隔在遠遠鄉。
我有所感事,結在深深腸。
鄉遠去不得,無日不瞻望。
腸深解不得,無夕不思量。
況此殘燈夜,獨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曉,風雨正蒼蒼。
不學頭陀法,前心安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