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碧海雲帆懷遠意

文‖pario

聞曲波瀾心底起。望月蒼穹，點點繁星系。豆蔻年華何處覓，翩躚蝶舞繾綣去。

碧海雲帆懷遠意。壯士豪情，巨浪滔滔礪。跌宕半生難自棄，晚霞落日紅天際。

（01）

又是一年回家時，年歲越大，對家的眷戀越深。記得年輕時離家，都是義無反顧的。好男兒志在四方，大丈夫壯志豪情。

對家有了一種神聖感，是從父親身上學習到的。父親出身鄉村，用我母親的話說就是，世代老貧農。

記得從小就聽父親講他小時候的故事，“我小的時候，哪有你們這個條件，放學回家沒有時間學習，回來後，先要幫著你奶奶割豬草，砍柴燒火，一身衣服新一年，舊一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父親在那種困難落後的環境下，克服各種艱難險阻，奮起讀書，考入省城的大學，離開了農村。

父親是那個小鄉村的第一個大學生，據母親說，父親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爺爺喝醉了，逢人就說，“我兒子考上大學了。”

父親滿懷著全家人的希望離開了鄉村，在經過四年大學生活後，分配到這個海濱城市工作。

工作了，有工資了，從那時起，父親每月都會去一趟郵電局，匯五塊錢回家，孝敬我尚在農村的爺爺奶奶。

每到過年前，不管多忙，都會抽空回家一趟，帶一點冰凍海魚和蘋果回去看看我的爺爺奶奶。

後來，爺爺奶奶相繼過世，每逢年底，父親還是沒有停下回家的腳步。他是回去看望我在鄉村的叔叔和姑姑。

叔叔的生日也正好在臘月底，所以這麼多年父親都要回去給他的兄弟過生日。

父親說，“我離家早，出來為國家工作，忠孝不能兩全，你叔叔，嬸子在家裡照顧孝敬你爺爺奶奶辛苦了，要回去看看。”

大年三十的下午，父親和叔叔帶著我們晚輩一起去給爺爺奶奶上墳，跪地磕頭，恭請故去的老人回家過年。

那是個一家老小，盡享天倫，其樂融融的年。

後來，父親病了，回家看叔叔的重任交給了我。換成我領著我的兒子們回家。年復一年，亦是風雨無阻。

回家的路有了一種厚重感和傳世滄桑感。那裡是父親心靈的港灣，亦是我的牽掛之地。

我出生在城市，因為從小跟著父親回家，而有了根的概念。現在，我也想培養我的兒子們樹立起根的概念。一個男人只要有了根的概念，有了回家的神聖感，就不會忘本，就會有底線，就會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人。

（02）

內心還有一個家。每到年底也會有一段回家的路，心路的洗禮。

那個心內的家就是我青春年少時揚帆啟航的地方。那個過去了的青蔥年代。

每逢過年就會回首自己走過的路，細數這些年來的風雨歷程，順著那條心路回到那個站立著我初心的地方。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煙雲縹緲，人已半百。

有一首歌很能表達此刻我的心情，陳百強的《一生何求》。

年輕時，是故作堅強，無甚經歷，稍微淌過了一道小水灣，或是遇上點小坎坷，就故作矯情，嘗試著進入陳百強歌中訴說著的那種情境，嘗試著感動自己，卻往往不成功。

但這也不妨礙我一直喜歡著這首歌，喜歡著陳百強的所有歌。

年齡越大，聽著這首歌，心情越複雜，感受越深。多年來行走的路，歷歷在目。

歲月流逝，上年紀後，每當又聽到這首《一生何求》，就會很自然地讓我反思過往，回望自己走過的路，經歷過的事，遇到的人。

如今，經歷的事多了，淌過的大江大河多了，翻山越嶺，披荊斬棘，人情冷暖，習以為常了，心硬了，不想感動自己了，聽著這首陳百強的《一生何求》，眼淚卻不由自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現在，越來越能理解到這首歌的內涵，越來越能進入到陳百強當時演唱這首歌時的心境。人生總有些永遠也忘不掉的人和事，永遠也忘不掉的畫面，歷久彌新，永難忘懷。

心裡也會有永遠也挽回不了的遺憾，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人生一世，不可能事事如意，也會永失自己的所愛，或是愛人，或是事業，或是健康……

但只要生命還在，一切都還沒有那麼壞，還可以每天看到朝陽在東方升起。這一生只要努力過了，得到與否，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此刻，幾首老歌從心裡面那個家傳來。在耳邊緩緩地歌唱著，如奔騰了千萬裡，歷盡了高山峽谷，即將入海的河水，在最後一段寬闊的河床沉靜地流淌著。讓人不覺走入那滄桑的歌聲中，感受到那看盡花開花落，經歷了世事滄桑後的淡然。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不忘心路，才能回家。

隨浪隨風飄蕩

隨著一生裡的浪

你我在重疊那一剎

頃刻各在一方

緣份隨風飄蕩

緣盡此生也守望

你我在凝望那一剎

心中有淚飄降

縱是告別也交出真心意

默默承受際遇

某月某日也許再可跟你

共聚重拾往事

無奈重遇那天存在永遠

他方的晚空更是遙遠

誰在黃金海岸

誰在烽煙彼岸

你我在回望那一剎

彼此慰問境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