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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事有時真是很可笑的。

只是,發生的時候自己卻渾然不知,或者,明知十分可笑,明明正因此被調侃,也都全然不顧。

相對於被調侃時的難為情,那個意欲達成的目標,或者想要得到的結果更加重要。贏,才是最為神聖的目標,為此付出點被調侃的代價是值得的。況且,些許的難為情比起因失敗而被譏笑遭受的屈辱顯然要強很多。

不幸的是,譏笑與調侃往往分不開,難為情總是與屈辱如影隨形。

在打麻將這件事上,我是曾鬧過一些笑話的。排開那些寫在記事本上的從未實現的痛定思痛的誓言以及列印在A4紙上的那鋪滿整頁的“戒賭”兩個碩大而可笑的黑體字廢話外,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像所謂封建迷信一樣的舉動。

這些動作成了“牌友”(敵人?)調侃的笑料,最終與因成為輸家而遭到的譏諷混合在一起,構成了血寫的兩個更大的字——屈辱。

“等我一下!”當我陰沉著臉擠出這幾個字,跟著站起身向房間外走去時,桌上的人都知道我這是要去幹什麼了。

是的,我這是要去自動櫃員機上取點東西。因為之前身上的錢已經飛去了在座其他人的口袋。不僅如此,多數情況下,裝在腦子裡的應付款賬單因債權人轉來轉去開始有些糊塗了。我知道是時候去取錢來還清欠賬,並且重新開始了。

時間尚早,不甘心就此繳械投降,還要掙扎一番,期待那已經被一次次證實絕無可能的奇蹟發生。

幾乎每次都是相似的情景,開局之前確定好最近的櫃員機的位置。取錢,這是我牌局的前戲。不會一開始就取很多,反正不管多少,最終結局幾乎都是口袋裡所有的錢不翼而飛,不如少裝一點。我篤信“多帶運氣少帶錢”這個教條。儘管似乎每次身上的運氣比櫃員機吐出來的錢還少。

定位櫃員機,成了我身上的標籤,也成了玩伴調侃我的笑柄。我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地嚴格按照自己的操作規程執行。中途出門拜訪櫃員機也就成了每次都要執行的流程。

第二次同樣不會取太多,回來後清理完賬單常常就所剩無幾了。很快,就是第三次出門,然後便是徹底放棄掙扎,悻悻然離開戰場,在損友的諷笑中,嚐盡苦痛的滋味。

每次會所與櫃員機之間來來回回幾趟,我知道很可笑,也知道會讓別人刮目相看。但這就是我的迷信,儘管幾乎全沒效果,我依舊十分執著地堅持著(很抗拒安排在附近沒有櫃員機的地方) 。

“有幻想總歸比沒有的強,總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我不停地鼓勵著自己。

只可惜,直到我決定自行終止這項娛樂活動的那個灰暗的晚上,雲開日出的那一天也沒到來。

好在,圍繞著這項運動的那些可笑舉動以及由此帶來的屈辱,似乎也隨著停止鍵的按下而星離雨散了。

早安,二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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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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