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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A市等你。”藍生對木歌說。

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談話。

劃破天邊的歸鳥,紅色渲染的晚霞,隨風搖曳的樹枝,波光粼粼的海面,還有那緩緩到來的畢業季......

木歌不知道的是,藍生一直想去A市的凌川大學讀他最愛的新聞學,藍生不知道的是,木歌偷偷暗戀了他三年。

秋天的傍晚總是最適合散步,尤其是在大學的校園裡。古道旁,樹蔭下,三五好友,或者情侶為伴,愜意至極。藍生和木歌沿著這條小路來回走了不知多少遍,終於,藍生開口說:“木歌,我被保送到凌川大學的新聞學讀研究生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恭喜你啊。”木歌苦笑著說。許久,又是一陣沉默。

“藍生,你有沒有看過《後來時間都與你有關》?”

“嗯?沒有。”

“我沒有那麼喜歡你的時候,我不會開口,既然喜歡了,我就準備好,徹底闖進你的人生。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世上那麼多漂亮的話,說給自己聽就好了。我只說一句,我要的很簡單,正好你也不復雜,如果一個人等得久了,要不要試著兩個人生活?”木歌看到藍生一臉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這是那本書裡面的句子啦。”

繼而,又是一陣沉默。

“木歌,你考凌川大學的研究生吧!”

“好呀。”似玩笑一般迴應著。

“我在A市等你。”

這條小路又一次走到了盡頭,然後兩人轉身回去了。樹葉零零散散地飄落著,小鳥嘰嘰喳喳地鳴叫著,看,這世界,多熱鬧。

臨睡前,藍生髮來一條訊息,“好好複習考研,我在A市等你。”木歌若有所思,這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木歌不是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她不喜歡自己所學的自動化專業,木歌喜歡寫作,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將來能出版一本屬於自己的書。於是,她暗自做了一個決定,放棄讀研究生,準備在A市找一份工作,最好離凌川大學近一些。這一切,她沒有告訴藍生。

大四的這個節點,找工作的,保研的,考研的,出國留學的,自主創業的,每個人都在為今後的人生添磚加瓦。木歌告訴她的朋友們,她要去A市,因為那裡有希望和光。你曾經,有沒有,因為一個人,戀上一座城?

金九銀十的校園招聘會接踵而至,藍生一直在跟導師做專案,也沒什麼時間去玩。木歌則是每天跑來跑去,早上惺忪的睡眼,晚上累垮的身軀,明日復明日。木歌想起之前學姐告訴她的要好好鍛鍊身體,應聘時有夠累的,木歌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招聘會這一天,木歌起的很早,精心打扮了一番,重拾自信,坐上了公交車,儘管暈車,但內心卻是欣喜雀躍的。車上,廣播放著“我的祖國,地大物博。我愛你,中國......”木歌被這股氣勢感染了。

“你為什麼應聘這個崗位?”

“因為我覺得我個人的寫作能力很好,並且這是我喜歡的工作。我覺得興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同時也是前進的動力。”

“為什麼想要來A市?”

“那裡有我想要為之撐傘的人,或者說想要他為我撐傘。”

“說說你的優缺點。”

“我做事比較認真細心,專一,但有點優柔寡斷,不過我覺得經過歷練我會改變的。”

......

似乎天空越發的藍了呢,木歌心想,草也更綠了,花朵也更鮮豔了,路上的行人更加和藹了呢。木歌好想一個箭步走到學校,告訴藍生這個訊息,她想,藍生一定會很開心,我們又可以在一座城市了。

校園裡人來人往,木歌還是一眼認出站在工商銀行門口的藍生,剛想奔跑著上前。“藍生,對不起,我有點事耽誤了。”一個長髮飄飄的女子跑到藍生跟前,邊說話邊捂著跑岔氣的肚子。“沒事,我也剛到。”藍生順手來了個摸頭殺。接著,女生挎著藍生的胳膊一起走了。木歌頭腦一片空白,手裡的錄用合同被攥的緊緊的。

如果一開始就告訴藍生,沒有打算考研究生,只是想在A市找個工作,這樣就又可以一起工作學習。

風蕭蕭,葉簌簌。

後來知道,那個女生也是保送到凌川大學的新聞學,她和藍生是面試時候認識的。兩人彼此心生好感,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後來知道,藍生對木歌說在A市等她,只是出於哥哥對妹妹的保護。

後來知道,木歌沒有告訴藍生她找的工作在A市,只是跟他說研究生沒考上。

後來知道,藍生研究生畢業就結婚了,結婚證學位證雙雙到手,同學們羨慕的人生贏家。

後來知道,木歌再也沒有喜歡上其他人。

三年後,木歌成了副主編,出版了她的第一本書《後來》,給她做專訪的是——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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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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