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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陰雨朦朧的清晨,在紅綠燈路口,被紅燈攔住,一旁樹蔭下的祖孫倆吸引住了我。一個大約三歲的小女孩,用手圍著老人的脖頸,雙腳不停地跳著,像玩耍,又像在哀求著什麼。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彎下腰,以便小孩能更好地夠到他的脖子。年逾古稀的老人,面對頑皮的小孩,慈愛的眼神裡沒有責怪,有的是呵護的舉動。我不禁想到了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平時言語不多,要是遇到合適的人,會略顯激動些,但父親是值得百分百信賴的人。平生沒有不良嗜好,會喝酒,但會把控自己,略有頭暈就收手;會抽菸,但只在閒暇時抽,忙碌時往往忘記煙的味道。一生中除了深愛著我母親,更疼愛著我們兄妹。我們兄妹六人略有什麼愛好和忌諱,至今他依然清楚記得。再後來,他還疼愛著過門的兒媳和女婿。至今他的兒女、兒孫、兒媳、女婿們,沒有誰不深愛著他的。兒時的我體弱多病,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稍有好轉,腳踝和膝蓋會莫名地疼痛,特別是遇上天氣變化,會疼痛得厲害。所以,我雖已活半生,但很少長途跋涉。兒時必須外出幾里地時,我要麼在父親的背上,要麼在父親的懷裡,有時還可能在父親的脖頸上,高高地超過父親的頭頂,別提有多神氣。後來稍微長大一些,必須外出時,父親基本會帶著我騎在馬背上,搖搖晃晃走出村口,羨煞路旁的野花與野草。

後來隨著我讀書和就職,父親一天天地老去,可是對我們兄妹的牽掛從未削減。那年哥哥家建房需要請一個看守工地的人,每月需支付1500元的工資,父親想都沒想,直接對哥嫂說:不用請別人,我閒著沒事做,我給你們看守吧。這樣不但可以節約一些錢,你們也好放心做其他事。哥嫂有些過意不去,說工地上冷,擔心凍壞了父親。可是父親執意要看守,還說老有所為,才能老有所樂。為人父母就是以能幫到子女為樂。每每想到這裡,我都會破涕而笑。在父親樂觀精神的感染下,我們過了一年又一年的幸福生活。

我要上班無人幫忙帶二孩,我也羞於啟齒。看著犯難的我,父親再一次挺身而出,又一次幫我帶孩子,可是此時的父親已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於情於理都不該勞煩他老人家。可是我的父親就是我們家裡的“及時雨”,他的兄弟中,誰有困難,父親總是衝在最前面;我們兄妹中誰的現實很骨幹,父親也總是衝在最前面。這一次也不例外,而且還口口聲聲說:“我的小孫女,我不帶誰帶。”拗不過父親,剛好我也需要一個可信賴的人幫忙看孩子,只好半推半就地答應。現在每次看著女兒撒嬌地靠在父親的懷裡,塞給父親一顆糖,或者數著父親的鬚髮,兒時的記憶就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有人說:母親的愛是無條件的,不需要贏得;父親的愛是有條件的,需要你贏得。其實萬事沒有絕對,我父親對我們的愛就從來不去計較得失,總是在我們最需要時,父親就挺身而出。正因為受父親的影響,我們兄妹總是對自己的孩子要疼愛些,生怕他們遭了世間的白眼。是啊,只有我們每個人對世間的孩子多點憐憫之心,疼愛之舉,相信這個世界將處處可遇溫柔!只有我們對世人多點溫柔,世界才會溫柔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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