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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片土地,時光雖然會流逝,但那片土地是不會流逝的。家鄉那片土地,永遠駐在我的心中,因為我的根已深深地紮在了這片土地上......    ——題記  一個不大的村莊,四五十戶人家,掩映在高大的白楊樹中,若隱若現,仿若世外桃源;村後是一條清澈的小河,蜿蜒著伸向遠方。一片灼灼的熱土,耕耘了一年又一年,孕育著無限的希望。這就是勤勞的鄉親們小燕銜泥般用愛精心打造的家園,這就是生我養我的故鄉!  記得兒時無論颳風還是下雨,我每天都揹著書包一蹦一跳地走在田間的羊腸小道上去上學,那場景至今依然清晰地定格在我的記憶裡。那時候總是無憂無慮的,每天都是陽光燦爛的。 小時候我總是愛做夢,五彩繽紛的夢。夢想一旦發芽,便會破土而出,小小的心兒就像長了翅膀自由飛翔,去最想去的地方......

從姐姐哥哥的嘴裡我知道,考上大學才能跳出“農門”、端上“金飯碗”,我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夠考上大學,盼望著有一天能走出村莊。  人就是這樣,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當有一天真的走出充滿泥土味的村莊,來到喧譁噪雜的城市,又開始深深懷念起那寂靜幽美的村莊了,開始想念過去那段快樂的童年時光了。  家鄉,在我心裡有著割捨不掉的濃濃的情結。家鄉,是我的根之所依、我的魂之所繫。雖然漂泊在外,家鄉依然在那片遙遠而又熟稔的土地上時刻牽動著我的思緒,就好像一根堅韌的線繩繫著我這隻遠飄的風箏。無論離開家鄉有多久,我對這片阡陌縱橫的黃土地依然深深地眷戀著。一句鄉音,就能觸動我的情思,讓我日有所思、夜入夢來、魂牽夢縈......  又是一年麥兒黃,恰逢端午節,空氣中瀰漫著艾草的芬芳、粽子的芳香。我又一次踏上了這片熱土,熟悉的一切又呈現在眼前:寧靜的田園,成群的雞鴨,樸素的居舍。家鄉以它寬闊的胸懷,熱情地迎接我的歸來......

  “呱咕呱咕——快快割麥——快快種穀——”遠處傳來布穀鳥的陣陣叫聲,和兒時一樣,鳴聲婉轉清脆,時高時低,歌聲悠揚。我知道,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時候,村民們既要忙著搶收麥子,還要張羅著播種秋天的希望......  沿著彎彎曲曲的泥土小路來到我們家的田地旁邊,這曾是父母勞動過幾十年的地方,一年又一年,他們不厭其煩地春種、秋收,他們一次次播種著希望,一次次品嚐著收穫的喜悅......  我站在田壟上放眼望去,金黃色的麥子就是沉甸甸的希望,像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黃地毯,金燦燦的一片,眼看著豐收在望。微風過處,麥子隨風搖擺,一股股熱浪襲來。我輕輕地閉上眼睛,風中飄來了熟悉的味道,那是生命的味道,那是麥香的味道......  兒時的記憶中,這裡曾是一片鹽鹼地,這兒曾經連生命力旺盛的草也很難生長,地上總是像下了一層厚厚的霜,白花花的一片,像鹽粒一樣,摸上去澀澀的。麥子種上之後,也是長得稀稀拉拉的,東一棵,西一棵,像營養不良的孩童,東倒西歪的。有的麥穗還沒有到長熟就乾枯而死,癟癟的,耷拉個腦袋,像沒有牙的老太太的嘴。

  當時村裡面實行集體制,村頭大槐樹下的鐘聲一響,村裡的鄉親們便會從各家各戶走出來,在村口像小溪的支流彙集到一起,向一塊田裡流去。平時,因為是給公家幹活,吃大鍋飯,沒有誰會拼死拼活地幹,大家說說笑笑,都心知肚明,多幹少幹拿一樣的工分,惜力的總是幹一會歇一會,消極怠工,可是收麥時候就不一樣了,人們收穫的是希望,他們就少了平時的嘻嘻哈哈,無論男女老少大家都會全力以赴投入到火熱的搶收戰鬥中。  看著大人們把鹽鹼地裡的麥子一溜溜割過去,一大片地,一中午的工夫就收割好了,一捆捆地綁好,拉到場裡,用石輥碾壓,雖然汗流如注,但他們幹得熱火朝天。那時的麥子在鄉親的眼裡比金子還珍貴,在那個缺吃少喝的年代,有人會趁人不注意抓一把放兜裡,回家揉揉吹吹給孩子吃。  那時母親是村裡的記分員,誰出工了,母親就會拿筆給他畫上一道,到分東西時,按工分多少分配糧食。我家因為缺少勞力,分的麥子總是很少,就是在收麥子的時候也很難吃上一頓好面饃,只有逢年過節或是外婆來的時候,母親才會蒸一頓好面饃,專門留給外婆吃。物以稀為貴,嘴饞的我們總是趁母親不在家時偷偷地擰上兩口,母親給外婆做飯時明知故問地說上一句:“哎,哪個貪吃貓又偷吃好面饃了?”我們總是在一旁笑而不語。

  農村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後,家家分上了田地,農民幹活的積極性提高了。我的父母和鄉親們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全身心地投入到這片土地中。不用人說,他們種田時格外用心,把最好的肥料施到田裡,改善了土壤成分,把過去的鹽鹼地變成了良田。人勤地不懶,糧食產量也不斷提高,生活水平更是日新月異。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家家戶戶像打了雞血,爭著比著,看誰家最能幹。母親起早貪黑,早上天不亮就去侍弄自己的地去了,一向認真的父親幹活更是仔細,他下班回來總會到田裡轉一圈,直到日落西山才和母親一道戀戀不捨地扛著鋤頭回家。夕陽、歸鳥、老牛,鄉親們互相招呼著:“你家的草拔完了嗎?”“哈哈,拔完了,也不知那草咋長恁快啊!”接著就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記得第一年母親把我家分的七畝地全種上了麥子,她像對待孩子般地精心照料這塊土地。翻地、播種、澆水、施肥、拔草,整天恨不得住到地裡。到麥子成熟的時候,父親一遍又一遍地在田間地頭轉悠,早早地把一塊地平整好,做打麥場用。一把把鐮刀被磨得鋥明瓦亮,一切準備就緒,就等麥子一熟,“戰鬥”便打響了。經歷大半個月的忙碌,終於把麥子全部拉回了家裡,除去交公糧的麥子,大囤小囤裝得滿滿的。看著滿倉的糧食,母親高興得合不攏嘴:“咱們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頓頓吃上好面饃了!”“哦,終於不用吃玉米麵餅嘍!”我更是高興得無法言表,因為玉米糝子太粗糙拉喉嚨,我早就盼望著頓頓吃上白麵饃了!  小時候每到麥收時節學校都會放半個月的麥忙假,為的是讓孩子們回家給大人幫忙。我們小孩子像大人一樣,拿起鐮刀有模有樣地在地裡幫著大人收小麥。不過,小孩子幹什麼都是三分鐘的熱度,不一會兒就忍受不了熱辣辣的太陽,便把鐮刀一扔,跑到樹蔭下玩耍去了。

  除了撿拾麥子,我的任務就是挎著籃子給豬割草,把豬餵飽。可貪玩是孩子的天性,只要大人看不到,常常“不務正業”看見蝴蝶便跑去追趕,直到它們飛很遠,望而興嘆“算你命大”。有時候掐個狗尾巴草,編成小辮子掛在耳朵上,也能美上半天;有時躺在大樹下乘涼,玩著玩著就忘記了時間,結果臨回家了才發現草才割了一點點。為了應付大人的檢查,就自作聰明地用一根小棍支在籃子中央,草就冒出了頭。我的小心眼瞞不過母親的“火眼金睛”,常常被母親識破,接著無一例外地便是一頓“誠信教育”,慢慢地我再也不敢偷懶了。  最有趣的是點玉米了。麥子收過之後便開始秋種了,我們這兒種植最多的是玉米,現在一臺玉米播種機解決了所有的問題,而以前沒有現代化的條件,需要兩個人配合才能完成這項工作。常常是母親在前面用鋤頭刨坑,我端個小盤子在後麵點玉米,有時放上兩粒,有時放上三粒,它們常常像不聽話的調皮孩子,一不小心就滾落到一邊去了,我還得跑過去,把它們撿回來,重新放回小坑裡,然後用小腳丫把一個個小坑用原來的土再填平。等玉米苗出齊了之後,母親再把多餘的苗給剔掉,相同的株距,只留一棵玉米苗,優勝劣汰,讓土壤把力氣攻到一棵玉米上,否則,玉米會減產。這些玉米苗最喜歡陽光,一天一個樣,長得綠油油的、水靈靈的,母親說:“這叫熱棵子,越熱,它長得越旺盛!”不久拔節的玉米上面就會長出鬍鬚樣的天纓來。我們冒著酷暑在玉米地裡彎腰拔草,常常是汗水溼透衣背,儘管很累很苦,但看著綠油油的玉米苗兒,想著秋收那黃澄澄的玉米,就喜在心上......

  除了玉米,種得最多的要算棉花了。它是經濟作物,是鄉親們最主要的經濟來源。那年我十五歲,正趕上放暑假,母親因為得了胃病常常去打針,她把五畝地的棉花就交給了我。我手忙腳亂地一邊捉蟲一邊打農藥,四十多斤重的藥桶壓在我稚嫩的脊背上,一天下來肩膀紅腫,累得腰痠背痛,但還是靠著毅力將藥打完了。母親得知後,連連誇獎我,這年的棉花獲得了大豐收,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呢!  ……  我深愛家鄉這片土地,深愛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我度過了一段最快樂的時光,它記錄著我童年的夢想與足跡;我深愛家鄉這片土地,這是浸透了祖先們汗水的土地,它曾給鄉親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如今更多的人把土地承包給別人耕種,自己選擇了去遠方打工,只留下這片土地依然堅守著故園…… 此刻,我靜靜地站在田地邊,似乎聽到了陶淵明那聲長噓的呼喚:“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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