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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煙花聲熱鬧異常,煙花綻放時一定很美,我躺在床上想象它的絢爛,等四周安靜,我想起亦舒的《她比煙花寂寞》當美麗的煙花熄滅在黑暗的最深處,無邊無際的寂寞就會將她淹沒……

很多人喜歡夜色,因為它可以撩人,可以曖昧,可以擁抱,也可以肆無忌憚地哭泣。很多人等待夜幕星河,有的是工作的開始,有的是一日結束後和夜深深地交融……

我丟了我的睡眠已經兩個月了,有時翻看小說,有時也翻開自己的歲月長卷細細回味,一路走來,滿身風塵,深淺不一的腳印訴說著走過的不易,眼角的皺紋,每一道都帶著風霜。許多往事模糊不清,也有諸多往事早已刻骨,挫骨揚灰都帶不走的記憶其中就有那和黑夜糾纏不清的噩夢……

六歲那年,媽媽生下了同母異父的妹妹,那時我叫恩惠,她叫恩潔,記憶中她聰明可愛,仗勢欺人,來人間短短七年便匆匆離開。先是說腿痠走不動,沒多久眼睛也看不見了,最後媽媽帶她去了北京,再回來時,媽媽帶回一個綠色的綢緞包,擺放在電視櫃裡面,外面立著妹妹的照片,那年我十三歲。聽媽媽和別人說起妹妹,她說妹妹腦子裡長了瘤,所以再也不回來了,帶著媽媽無盡的疼愛和傷痛,離開了人間。可是,她卻沒有離開我……

我已經忘記最初她找我的那一天是哪年哪月哪天,只記得夢境清晰無比,那時雖然已經搬家,我們卻在最初她出生時呆的那個木頭老房外相遇。她喊我姐姐,問我媽媽在哪裡?我說媽媽在樓上,抬起手指著陽臺,竟不知什麼時候陽臺上掛滿白布條,中間一個大大的《奠》字,媽媽靠著陽臺眼神空洞地看著遠處,我在樓下一直喊她都聽不見。妹妹拉著我,她說:姐姐,我腳疼,上不去,你揹我好嗎?她依舊是那小小的模樣,我說來吧!蹲下身子讓她爬到我的背上,就這樣,我再也起不來,掙扎著,爬著,嘴裡喊著媽媽救我……因為我才想起!妹妹她早已經不在了!我想回頭跟她說恩潔,你下來!姐姐背不動你,卻不知,回頭時,眼眸漆黑,她臉色煞白,完全沒有了那可愛的樣子……夢中我昏死過去!感覺墜入地獄般地在無盡的黑暗裡被旋轉被擠壓,後來只記得我大病一場,患上了腰疾。從那以後,如影隨形的噩夢和那綿綿病痛開始與我糾纏不休……

2009年,那是和妹妹無數次相見後最後的一次見面。她一頭短髮乾淨利落,白色短裝青春洋溢,遠處一男生看不清臉,只見他靠著一輛藍色轎車,默默地抽菸。妹妹告訴我,他們剛買了車,想帶我一起去兜風,她伸出來拉我,我下意識後退一步,說我不去。突然狂風大作,風吹起妹妹的頭髮,她眼眸漆黑,臉色煞白,問我為什麼?那聲音在狂風中迴盪,像把把利劍刺向我,我又掉入了那漆黑的漩渦,被擠壓,被拉扯,我依舊在夢中昏死!醒來時腰疾複方,寸步難移……

其實老天未必認識你,所以很多的安排都是機緣巧合,剛好有那麼一天,一個神婆到我家做客,進門看見了穿著白色衣服妹妹一直對這她笑,媽媽聽聞嚇得差點端不住要遞過去的水杯,因為我才和她說過妹妹的樣子,居然和神婆的描述相差無幾!在神婆的指引下,媽媽把妹妹安放在佛堂,借青燈古佛化她這一世苦難。從此,我的噩夢沒有了妹妹……

僅僅是沒有了妹妹而已,噩夢一直都在。抄襲一下李清照的詩詞:此夢無計可消,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多想,夜夜把酒言歡!多想,夜夜黃粱一夢!多想……多想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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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我還會繼續聽著她的傾訴,看著她不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