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這個世間,人可以開花嗎?“我將要開花”,原來是真的。
我要開花,是為了完成作為一株花的莊嚴生命,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都要開花!
——林清玄《百合花開》
看到這段文字時,心裡百轉千回,一副畫面突然從遙遠的時空,穿越而來。我想起了小時候,流轉在我們班級裡的一句名言,“我將要開花”。
那是在小學四年紀的時候,一天語文課上,老師出了幾個連詞,讓我們造句。說到用“…將要…”造句時,同學們都積極踴躍地舉手。
其中,在我右前方的那位每次上課,都積極參與的同學,又撅著屁股、半趴半站的努力往前,抻著身體,舉著長長的臂膀,高喊著“我,我,老師,我”,老師最終抵不過他的,高漲熱情,喊到了他的名字。
他聽到老師終於點到自己的名字,興奮得漲紅著臉,緊張中好像忘記了自己心中,想好的句子,站在那裡,囁嚅了半天,在老師笑眯眯的鼓勵眼神中和同學們,聚焦期待下,扭頭瞅了瞅外面,正嘩啦啦下著雨的天,造出了一句驚天神句:“天下雨了,我將要開花。”
哄…我們都鬨堂大笑,整個教室裡,笑聲掩蓋了,外面的雨聲。我們恣意瘋狂地笑著,好多人笑地趴在了桌上,邊笑邊擦眼淚,老師也笑得,直不起腰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老師叫停喚醒了我們,忍著笑,說:“嗯,大什麼飛很好,很勇敢,但是,我們造句,一般都會說,’天下雨了,花兒長大了將要開花’,你坐下吧。”那位積極樂觀的同學,大紅著臉,把頭深深的埋在臂膀裡,趴在了桌面上。
當時,我們被他的驚人神句,歡樂了好一陣子,經常有人,看到他就喊“我將要開花。”而那位同學,也只憨憨地撓撓頭,跟著笑。
少年時的快樂,比較單純,同學們也不是刻意地嘲笑他,只是覺得好玩,說起來感覺快樂。那位同學,長大的高大,比那時矮小瘦弱的我高出一頭,所以記憶影印的他很高。
他學習成績差,在班級墊底,但上課從不偷懶搗亂,認真聽課,積極回答問題。雖然很少有回答正確的時候,老師也很少叫到他,這些絲毫不影響他參與課堂的,積極性。永遠笑眯眯地舉著,長長的手。
他心地善良,從來不以己高大,欺負弱小;也很樂於助人,班級裡的,抬水打掃等重體力活,總能看到他積極的,忙碌身影。
從他創造那令人快樂的金句後,同學們在他面前說這句話時,多是善意的、快樂的,他也從沒因為這句話,跟誰急或惱。
有了這標籤的他,反而贏得了更多同學的,尊敬和友誼,這得益於他的善良、寬容。這個世間,誰會去拒絕一顆積極樂觀向上,真誠善良的心呢?
此後很多年的少年記憶裡,每當下雨天,或者看到開得五顏六色的熱烈花兒,那個高高的滿臉通紅、無措窘態的身影,便浮現在腦海裡;那句“我將要開花”,就響起來。
現在記起此情此景,耳邊有花開的聲音,心裡有花開的熱烈,原來,人真的可以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