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走到哪裡,故鄉永遠住在我們心中,故鄉的山,故鄉的水,故鄉的雲,不止一次地在我們夢中出現,就像風箏,無論飛得多遠,總有一根繩子牽扯著,脆弱是它的特質。一晃,離開故鄉已經有二十年有餘了,對它的思念時時縈繞在心頭,重回故里的心也就更迫切了。
我的故鄉是美麗的西子湖畔——杭州,一個有山有水的人間天堂。印象中的它如待嫁閨中的少女,恬靜溫雅。兒時每當讀到蘇軾的那首《飲湖上初晴後雨》:“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總會“竊喜”一番,為生為杭州人而感到自豪。那時雖沒有如今繁華,卻有著它獨一無二的韻味。
小學時經常會騎著家裡老爸那輛老式腳踏車,從如今的濱江區的西興一路騎到西湖邊,一路上兩邊還是廣袤的土地,地裡種滿了莊稼,那一大片的白花花的棉花,隨微風輕輕搖曳,像是白色的玫瑰花,爭奇鬥豔,爭相開放,那個畫面美極了,如今再也見不到了,還有大片的甘蔗地,有一人多高,像一根根金箍棒,淘氣的小夥伴還會跑到地裡偷幾根甘蔗來吃,咬在嘴裡甜甜的,心裡別提有多美了。曾經的這些土地,如今早已蓋成了高樓大廈,再也沒有從前的影子了。而留在記憶中的畫面是伴隨一生的,永不磨滅。
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夏天放暑假了,一放假我就可以去鄉下的外婆家小住一段時間了,外婆的家就在錢塘江旁邊,跟著一大幫孩子來到江邊嬉戲打鬧,也可以下江去游泳,在淺水區抓小毛蟹,小蝦之類的,可憐了這些小蝦小蟹了,成了淘氣孩子們的玩具,最後可想而知了,都落得缺胳膊少腿的下場了。好玩幾乎是所有孩子的天性,再有就是跟著那些男孩子去爬樹,捉知了和螳螂,當然也沒少抓小麻雀了。外婆家門口的那棵樹起碼有一百歲了,常聽媽媽提起,她小的時候就已經很高了,那時常想它究竟有多大年歲了呢!應該比我外公還老了吧!說起我的外公,他可是個游泳捕魚高手,他經常和我們提到當年被日本鬼子抓去做苦力,有一天趁著小鬼子不注意,跳進江裡,逃了出來,才撿回一條命,後來才認識了外婆,才會有我們這些小輩的。每每他提起這事,我們一幫小孩就對他肅然起敬起來,報以崇拜的眼神。外公在錢塘江捕了一輩子的魚,靠著這些魚養活了一家子,我如今依稀記得他那張漁網補了又補,曬了又曬。若干年後,我離開了小鎮去市裡讀書,到外婆家的次數也就慢慢減少了,可兒時的事卻歷歷在目。後來讀到海明威的《老人與海》,就會莫名地想到我的外公,一樣靠著捕魚為生,一樣的不屈不撓,永不服輸。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從外公身上看到了錢江男兒的鐵骨錚錚。錢江每年漲潮,滬江堤壩也越修越高,有著千千萬萬的英雄男兒們守護著這個城市。相信故鄉會越來越好。
大文豪魯迅在《故鄉》中寫道: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此刻路就在腳下,遠方的遊子們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