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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看見你因無法進食而消瘦的臉頰,掛水而浮腫漸失光彩的眼神,此時心如刀割,淚如泉湧。

兒時,每逢夏季在湖邊嬉水,在湖邊老遠就見你呼喊著、擔心著、急切著抄起棍子拿起鞭子快速追趕的身影,嚇得我一溜煙跑到家裡撲在孃的懷裡尋求保護;冬季,蹲在岸邊看漁火晚舟,守候在你漁船歸隊,岸邊洋溢著歡快熟悉的笑聲,跟隨著您挑起裝滿蹦跳鮮活的魚兒,沉甸甸的籮框,往家裡歸去喜悅的心情。

未達入學年齡時,你又開始張羅著託著熟人將我送到學校,開啟了學知明理的征程,那時家窮,兄弟姐妹多,供孩子上學是一筆不小的負擔,你卻說“再窮也不能讓孩子不讀書,不明理,做一個睜眼瞎的人,何況還是男伢,不吃不喝也得上”。中學時,是您和二叔以及發小的父輩們一起,帶著我們挑著課桌,揹著行囊划著漁船,帶著希冀到達學校,看到你忙碌的身影,偉岸的背景,便覺得有了父親,便有了世間一切。

參軍入伍後,你總是掛念,開始關心了時事政治,聽說哪裡打仗了或者外國打仗的訊息,都能把您嚇的不輕。98年大洪水,得知我在長江一線抗洪,偶爾我打個電話回來,你又是講個不停,那時電話費貴,年輕,聽不下去,還時不時的嫌囉嗦。後來,每次休假,晚上總是父子二人聊天,家長裡短的,一講就是半夜,大部分總是我在說,你在笑著聽。臨了,還要反覆叮囑,兒哇,在部隊好好幹,好好聽黨話,聽幹部話,早點加入組織,當上排長,做上軍官。

一晃,從軍20餘載,現在回到地方工作已3年有餘,我仍在努力的前行,卻忘卻父親年歲已到,身體漸老的光陰,總覺得您一輩子剛硬,不會倒不會垮。這幾年每次回家,您總是準備這準備哪,甚至將幾顆白菜都要讓我帶回,臨走時送到村口大楓樹下,千叮嚀萬囑咐,揮著手,目送著我離開,感覺像是離別。現在想來,那是雙親怕今後見我們次數少了,一種關懷、關切、關心、關愛和思念的表述。

此刻,你在病床上受著病魔折磨,而我卻因疫情不能回,只能透過電話、影片得知病情進展。你知道麼,家裡因為少了你,母親的支柱少了一半,家裡的天空缺失了一角,我不知道,這種心痛的感覺,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但願您如我兒時感到您的堅強那樣,能經受得病魔無情的折騰,終將病魔打敗,驅離。

此時,無數回憶,您的音容在腦中轉動,如同流動的影片,在不停的播放。可靜下來,卻不知從何寫起,只能從簡單的時光片段回憶,用廖廖數筆構勒出您的故事,表達我的思念與悲痛,還有許多無法描述父子情深的細節,深深的切印在我的心間,烙刻在我的腦海,終將陪伴著我一生的思念和回憶。

現在想來唯一聊表幸慰的事,在您80歲時那天,我為你過了一個您認為奢侈的生日。當時請了你的親兄弟一起聚餐,共慶您的大壽,二姐為您送上蛋糕,其他兒女為你送上了祝福,看見你吹熄蠟燭那刻,閃現幸福的那瞬,或許那就是我今生唯一為您做對的一件事。

此刻你臥在病床上,而我卻束手無策,只能心中祈盼著你還能回到我們的生活,我們的身邊,還能受到您喝罵的聲音,抄起鞭子、棍子追趕的步伐、聽到您絮絮叨叨,囉囉嗦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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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友誼長存,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