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暖了,溫暖的陽光讓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貪婪與嚮往。以至於一大早醒來,心裡突然蹦出一個聲音,讓我難以自抑的想要宣洩。是的,我好想身邊有一個朋友,不要東北的,也不要手機裡的,不要酒肉的,也不要把我當成異性的……無論男女,能有一個就行……能常常見面,偶爾大醉伶仃。能暢所欲言、卻心胸坦蕩……但是好像並沒有,好像很難……
也不是嗜酒成癮,在老家的那幾年也從不喜熱鬧,但是很奇怪,最近總是想要喝酒。年級越大越覺得內心的落寞與眼裡的滄桑大概只酒精與朋友相配......滿屋的嘈雜夾雜著火鍋的氣味、微醺的面龐下映著毋庸置疑的感動……那種熱鬧與肆意,好像在菏澤寥寥無幾。認識的女同事,哪有幾個能下了班還跟你推心置腹的?連喊出來逛街聊天都覺得唐突。成年裡的異性相識誰又會真的單純地與你喝酒聊天?就像、好容易認識一個朋友,你想著終於在菏澤有朋友了,你大方的跑出來跟人家吃飯,人家卻想著你不拒絕吃飯可能也有戲睡覺……有時候常常在想,什麼時候一個城市才算真的成為你的家啊,是有了婚姻嗎?可是婚姻裡哪有那麼多溫暖可以安放內心?是有了工作嗎?你嫻熟地騎著曾經在老家碰都不敢碰的電動車、穿梭於這個小城市的各個街道朝九晚五、帶著頭盔與笑意、卻依然感覺哪裡與他們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貌似感覺他們眼裡更有方向。多麼奇怪,我明明也知道東南西北家與公司的方向啊。直到有一天我在下班的夜裡吃路邊攤,我遇到一個女人,我才知道我缺少的是哪樣一種方向。她大概是太孤獨,她忍不住跟我說了很多,她說她其實並不餓,她只是不知道去哪裡,她除了回家上班,就是找個地方,一個人吃點東西、她特意吃的很慢很慢,瑣碎的時間於她而言不是閒暇而是難捱……
在菏澤的這幾年,越來越覺得朋友是多麼重要又多麼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我有幸遇見一個,工作一年裡最走心的朋友,好像每次與她打電話見面都像一次充電,我太喜歡那種下了班以後我還可以有一次自己的“約會”,好像突然有了姓名與靈魂,我再也不只是鄧先生家人、同學與同事面前的拘謹的看不到性格的男方妻子了……只不過後來我離職、她結婚懷孕了,大家忙於工作與家庭見面的也就少了……這個新工作三個月了,公司很大、同事大都是一群年輕有活力的男孩女孩,每天上班與幾百個同事擦肩而過、但我明白,我與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無法互相走進。肉眼可見、未來的日子裡,我大概還是一個人……如履薄冰的家庭關係、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的同事關係、永遠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精明客戶……如果成年以後,社會必將是如此複雜。如果遠嫁他鄉,難免心有委屈。那麼是不是多一個朋友會好些?冬日的烈酒可暖心腸、敏感的內心可詩化生活的點滴,可是誰人與共呢?細細數來這些年,始終與我日夜相伴、深懂我心的、只有這些文字罷了。不是遠方的朋友忘記了我,是我真的、真的懶得開啟對話方塊、對某一個遠在千里外的朋友說些什麼,能說什麼呢?我曾說過啊我說過啊,可即便我心裡溫熱、眼淚滾燙,可惜話到嘴邊變成文字、也涼了半分……為何,為何就不能在一個幽靜的餐廳或者喧鬧的街邊攤,對面坐著一個我於我無害的我深愛的姑娘、她不著急趕車、我不急於表達,醉酒與紅眼都無需忌憚、瞭然於心與握手擁抱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