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這是一篇恐怖向的文,膽小的朋友不建議觀看,如果你非要看,我有兩點要求:一,如果你覺得不恐怖,請不要罵我。二,如果你覺得恐怖,也不要罵我。
我是遼闊的華北平原大地上的一口井,寒來暑往,我一直在這裡,敞開井口,迎接所有的朋友。
我的井沿和大地齊平,所以,經常有朋友誤打誤撞下來我家做客。
我很好客,來了的朋友一般都再難捨難離。
我敞開井口,接受一切,春天落沙塵,夏天落綠草,秋天落枯葉,冬天落寒雪。
我的井口直徑一米,內壁生滿苔蘚,井裡離井口四五米的水面上常常飄著不可名狀的東西,你問我有什麼?有小動物和昆蟲的屍體,枯枝敗葉,無主的鞋子,還有那自深深地底反射上來的幽深的黑暗。
我有多深我不知道,但是再多的朋友來我家我也能接待。
這隻青蛙鼓著眼睛,腹部有規律地顫動著,彷彿在考慮眼前的這個口通向哪裡。
我再次向它發出呼喚,朋友,來吧,我這裡有的是水。
它看來被我說動了,一個跳躍,嗖!它不愧是一個優秀的跳遠運動員,跳得真準,恰到好處跳到了我的口裡,它直直下落,嘭!落在了我井裡的水面上。
它來到我家,蹬著後腿,四處參觀,沒幾分鐘,它發現我家太小了,於是,它想離開我這口井,回到井上那廣闊的世界。
這我怎麼能同意。
它急了,妄圖從水中起跳,你別說,還真讓它蹦了半米高,可這有什麼用,嘭!它又落回了水裡,於是它不停的繞著井的內壁浮游,不斷地起跳,不停的失敗。
它累了,接受了現實,呆呆地把身體沉在水裡,只有頭部露出水面,從這一刻開始,儘管它還有生命,但你我都知道,它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要救它。
剛產生這個想法,老天就給瞌睡的我送來了枕頭,看,遠處爬來了一條大青蛇。
大青蛇嗖嗖嗖爬到井沿邊,它探著頭向井裡張望,我井裡的水面上映出它的影子,我咔嚓一下,為大青蛇把它這次探頭表情拍了下來,準備以後用作它墓碑上的遺照。
大青蛇在井沿旁邊盤桓,不斷探出頭望向井底,我知道,它發現了井底的青蛙。
它想下來,又不敢下來,看得出來,蛇就是比青蛙聰明,雖然聰明的有限。它終於忍不住誘惑,一下一下試探著爬向井裡,終於,它掉了下來,啪一聲響,我的家裡又多了一位夥伴。
大青蛇落入井中後,片刻不肯耽擱,一擺蛇頭,向著青蛙游去,我的老朋友青蛙終於復活了,它瘋狂沿著井壁浮游,大青蛇蛇頭鱗片反射著寒光,張開口,一下就咬上了青蛙。
大青蛇吃完了青蛙,準備離開我這口井,它左突右衝,妄圖順著光滑的井壁爬回幾米高的井口。
朋友們,你們說它多麼幼稚,它離井口的這幾米遠的距離,看似不遠,其實是生與死的距離。
這條蛇生命力真的頑強,過了幾個月,它才死去。
這條蛇身體真的脆弱,沒過幾天,它的屍體就在我井內消失了。
什麼?它的屍體去了哪裡?這我不能告訴你,我怕嚇到你,我只能說,它的屍體去了一個你永遠也想不到的地方。
兩個小朋友從遠處向我走來,他們發現了我,跑了起來。
他們六七歲的年紀,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應該是旁邊村子裡的孩子。
六七歲,正是對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卻不瞭解世界上99%的危險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他們不知道怕,不懂痛苦,不知疾病,不瞭解死亡。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要不要請他們來我家做客呢,我家擠擠的話,招待兩個小朋友不成問題。
他們明顯和我玩兒得很開心,你看,他們還探出頭朝井裡望來,兩個童稚的小臉映在我的井裡水面上,我連忙咔嚓定格這個畫面。
“啊!”
其中一個小朋友大聲喊。
“啊”
我連忙給了他一聲迴應。
他聽到我的迴應,開心極了。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又喊了好幾聲。
“啊啊啊啊啊啊!”
我急忙迴應他,不敢怠慢小客人。
他倆聽了我的迴應開心極了,大笑著在我的井口上面跳來跳去。
咕咚!其中一個摔倒了!摔倒沒關係,但是在我家門口摔倒就有關係了,我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身體就要翻進我家裡。
旁邊的另一個孩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把他拽到了井口旁的田裡去,險險逃過了生死劫。
這兩個孩子明顯都嚇到了,呆呆望著對方,幾秒鐘後,那個差點翻進我家的孩子嚇得哭了出來。
他們嚇跑了,走之前看我的眼神滿是恐懼。
雖然我沒請到兩位小朋友來做客,但我絕不氣餒,我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充滿情感地送別。
時間流逝,我繼續張著大口,靜靜等待著其他朋友的到來。
看,那遠方,一位朋友又向我這裡行來。
咕咚!我井裡黝黑水面上翻出幾個水泡,以表示對這慷慨世界的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