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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呼呼呼吹著,站在太陽底下也感覺一絲絲寒冷,我坐在房間裡,看著窗外的那棵樹發呆,此時我細心觀察那棵沒有一片樹葉,早已光禿禿的樹,感覺它像一個完全禿頂的中年男人,頓時有些同情它。但轉念一想,它比中年男人幸運,至少冬去春來,樹枝會長出嫩葉,但禿頂的中年人就慘了,幾乎不會再長出頭髮。

樹之所以禿了頭,是因為冬天到了,每片樹葉與樹枝的緣分只有三個季節,時間到了,葉柄水份流失,風一吹就自然脫落。人之所以會禿頂,是因為生活壓力太大了(遺傳的除外),每天都想如何解決生活中的各種問題,如何賺錢還貸款行信用卡,腦袋要思考的問題太多了,沒有營養供給頭髮了,久而久之,頭髮就不堪忍受,不是落了,就是白了。

此時,光禿禿的樹沒有樹葉遮蓋,冬天會不會太冷。要是遇上一場雪,那真的是冷到骨子裡了,待大雪紛飛時,它就像衣不蔽體的人,真的是太冷了。對,去年我給它拍了一張照片,那樣子,倒像穿上了一件潔白的棉衣,每一節樹枝上都被雪花點綴,看著越發美了。

我問:“這是什麼樹?從小到大未曾見過”。他說:“泡桐樹,這樹中間是空的,可以用來做樂器,比如製作古箏、琵琶用這種樹做面板很好。”

我說:“真的嗎?那這棵樹長這麼大,為什麼不賣給別人做樂器?”

他說:“因為它沒有長對地方,它長在這裡,就只適合用來當綠化或被砍下當柴火燒。”

對呀?樹也像人一樣,生不逢時,或是無人賞識,天生再好的材料也枉然。

我沉思了,但是樹比人好,起碼它不會悲傷,無論生在何處,它都一樣獨自成長壯大,它每天很執著的吸收陽光雨露,土壤養分,不受外界干擾,沒有感情,無所謂中不中用,也無所謂有無前途,它發芽,長葉,開花,結果,落葉,一年四季週而復始,僅此而已,沒有煩惱和憂傷。

突然好羨慕它,如果有來生,如果可以選擇,你是否還願意選擇做人?我的回答很堅決,我不想再做人了,如三毛所寫,我想做一棵樹。

三毛在《北飛的候鳥》裡這樣描述: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

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蔭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多麼美好的詩句,我喜歡三毛,喜歡她的書,她的詩句,我也想像她所寫,做一棵樹。

我想做一棵樹,一棵泡桐樹,不開花的時候高大挺拔,葉子蒼翠欲滴,枝繁葉茂,可以遮天蔽日。開花的時候千嬌百媚,花朵紫的純潔,婀娜多姿,花落時一地的藍,惹人憐惜。

秋天葉落紛飛,乾淨利落,不給樹枝留一片葉子,站在寒風中,即使寒風凜冽,一樣蒼勁有力。

我想做泡桐樹,一棵只為自己而活的樹,把根扎得深深的,穩紮穩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我要做一棵泡桐樹,獨自面對風霜雨雪,沒有牽掛,沒有悲傷,沒有憂愁,不會開心,不會失落,沒有恩怨情仇,沒有繁華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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