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看到過一個系列的文章講的是鄉愁，聽說過很多種解釋，但現在年輕一輩人的鄉愁卻不同以往的老一輩，老一輩對鄉愁的情緒是那個舊土地的惦念，是對村口那棵四季變化的大樹的回憶。

再後來年輕一輩的提起鄉愁，他們想到的是一個碩大的行囊，一個定格的背影，看向父母複雜的眼神，沒有說出口的感情，以及連線著故鄉和遠方的汽車。

而我們這一代人的鄉愁能想到什麼呢，更多的是現實和虛構的徘徊，在匆忙的世界裡不停歇的奔波下形成的無力感。

初入社會真的還挺有意思的，一邊不可一世一邊乖巧認真，總認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以後來你發現到社會之大生活之難，你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幼稚無知，你痛哭流涕但毫無辦法，你終於心懷畏懼接受現實，學著圓滑世故隨和懂事，努力學習能說會道的技能，你以為你開始適應了，但你卻更害怕，你還是你嗎？

阿賢是我的朋友，他從很多年前就離開了家鄉上學工作，待在家鄉的時間越來越少。阿賢去過很多個城市，他總是把他的生活經歷比喻成打怪升級，一步步走向更大更好的地方，故鄉只有平常的熱鬧和平常的風景，怎麼能束縛住一個立志揚名立萬的年輕人。

在外漂泊的阿賢總是在被社會摧殘後懷念故鄉，那只是一個小城市，小到阿賢總是和朋友笑著說：“無論在這個城市的哪個地方，花三十塊打個車就能到家”。那座小城市對於阿賢來說深刻而遊離，生命最早的印象阿賢就是住在那裡的。如今眼前盡是繁華，耳邊永遠熱鬧，心裡惦念著的卻是那座巴掌大的，被他奮力逃離的小城市，那是故鄉。他懷念四通八達的弄巷，懷念老城牆下的走道，懷念從小聽到大的鄉音和操著一口鄉音的父母家人。

阿賢和其他年輕人一樣向來都有野心勃勃的聰明，對故鄉也總是又惱又愛。現在的阿賢只是每年過年時回家，故鄉變化的太快，逐漸大城市化的故鄉讓他感到陌生，小時候的阿賢很愛拍照，總愛把故鄉的小河拍成海的樣子，現在在海濱一線城市打拼的阿賢回家真的看不見了那條小河。據說是被填了，為了建設小城的繁華未來。就像幼年時的天真爛漫早已被責任感和程式化的心態取代，阿賢也好像被故鄉所拋棄，於是他更加仔細細心地觀察，城牆上的青苔和夾縫裡生存的小植物，弄巷裡熱鬧的小販叫賣聲，他甚至想起來曾親眼見過這棟已經泛黃了的舊樓的開盤第一天。阿賢還是感受到了這裡熟悉的氣味，香味，還有人情味，原來故鄉並沒有走遠。

對於阿賢來說，所掛念的鄉愁只是對某一個歸宿的渴望，而這個歸宿就是一個可以放慢腳步，放慢心跳的地方，也許是一杯茶繞著餘香，也許是一朵花還在含苞待放，也許是最愛的人的一個悄悄微笑，所謂的鄉愁也許從來都一樣，也許不是，但都是對自我定義的迴歸，探求最初來的根本，希望在特別的時候回到最初開始的地方，然後迴歸本心，那這樣虛構和現實也就沒那麼清晰，重疊的都是一種觀念或者情緒。

只是，隨你言盡青蔥少年，縱你歷遍山水萬千，在你雙眼被霓虹閃爍得恍惚時，依舊會因為你所定義的鄉愁而傷感。故鄉安置不了軀體，於是有了漂泊，有了遠方。遠方安置不了靈魂，於是有了鄉愁，有了故鄉。

END

排版|樹懶

文字|溫玊

校稿|聲聲慢

選圖|網路（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