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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和筆友緣淺情淺的往事

01喜歡粉紅色的女孩

我一直很喜歡粉紅色,譬如粉色的衣服,粉色的信箋。

倒不是因為和所有的小女生一樣痴迷夢幻的粉色,嚮往偶像劇式的愛情。

我喜歡粉色,只是因為聞一多先生在色彩中寫道:生命是張沒價值的白紙,粉紅給了我希望。

是啊,粉紅色可不就意味著希望麼,它不像紅色那麼熱情,只是淡淡的點綴,隱約中透露出一點美好。

可就是這一點點美好,也會讓我不可自拔。

02筆友其人

第一次收到他的來信,是我讀高中的時候,他給自己的名字取作溫柔一刀。

大概是那個年代流行看金庸,古龍的小說,第一次看到他的筆名,我差點笑了出來。

那個時候和別個班的室友商量突發奇想找筆友,室友千挑萬選,選了他。

我們就像小說裡的人物,除了室友知道我們雙方的身份,我們相互不知,即便是對面走過,也認不出。

這種交流的方式很奇妙,寫信,等信,讀信。

不知他是不是大概也覺出我是個女孩子,從隨意空白的作文紙換成了粉色的信箋紙。

看著一條一條的橫線延伸入粉色的色彩中,和著他下筆的筆風親密接觸,我的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飛向遠方。

今天他說,自己期中考試沒考好,心裡很難過,父母總是隻關心他的成績,他壓力很大。

這或許便是那時候大多數學生們愛抱怨的事,高考如一灣鴻溝橫亙,讓青春的我們既疼且傷。

再後來,他說和室友吵架,我用盡最惡毒的文字,與他一起義憤填膺;後來他說自己買了一雙心儀的球鞋,我用盡世上最好的語言,陪他一起高興。

一刀,一刀…在信紙的這頭,我打著檯燈,撫著一個個文字,希望從文字裡刻畫出他的影子,是像楊過,還是令狐沖呢?

一頁紙,兩頁紙,三頁紙,我們越寫越多,我也習慣從溫柔一刀稱呼他為一刀,他叫我雪兒。

室友說,我們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平時都交流了些什麼,我總是淡笑不語。

其實我們漸漸地也會說一些私事,譬如,有男生追我。他也會好奇地問我是誰,男生怎麼樣。

而我總會不著邊際地把這個男生吹得天花亂墜,說他學習好,性格好,實際上我壓根和別人不熟呢。

但是我終究是以高考在即,不談戀愛為由拒絕了兩個男生,並且我把每次的細節都寫在信中,摺疊好,想說與他聽。

他也只是淡淡地回覆一兩句,就把話題拉到學習上的事了,這時候我倒是覺得好像自己有些不乖,這個時候,心思應當全力放在高考上的。

03最後一封信的告別

高考終於來了,所有人在奮力一戰後,如釋重負!

室友拖著重重的行李跟我告別,我們互相留了電話,祝福各自金榜題名。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猛然想起了一刀。

“等等,筆友…”第一次當面說起他我竟有些不好意思。

室友大大咧咧,一拍腦門:“哦,對,你看我這記性,對了,這是他給你的信,嗯,他還讓我轉告你,這是最後一封信了,也對,畢竟我們都要各自上大學了,我也不能再當你們的信使了。這筆友嘛,就是圖個好玩,哈哈,好了,我先走了”

我接過信,依然是淡淡的粉色,摺疊得四四方方,依稀能看到裡面的字跡。

可是我卻沒有勇氣開啟,最後一封信,會…會是與我道別嗎?我們會否不再聯絡了?

現在要各奔東西了,才突然後悔起沒有與他見過面,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絡也只有室友。

而我…我也不好主動問室友他的聯絡方式吧!

這信…我終究沒有勇氣看。這一張粉色的信紙躺在我書桌前的盒子裡,不知過了多少個夜晚。陪著我上大學,陪著我工作。每當我累了,倦了,我就翻出新的信紙寫一寫,裝作還是有人收信的樣子。我也曾想偷偷看一看,那曾經我認為帶著希望的信紙究竟有沒有給我希望呢?或許是當時的少年懵懂,只不過是一段緣淺情淺的暫時交匯罷了。

從前書信很慢,車馬很遠,一生只愛一個人,誠然。

此後,日月輪換,星辰明暗,結婚生子,此刻我又有什麼放不下呢?

我終於把信開啟看完,信的末尾留著他的電話號碼,他說“雪兒,我希望和你做現實中的朋友,如果願意,這是我的電話…”

瞧,我說什麼來著,粉紅色可不就是代表希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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