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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辦公室的姐妹們約著去買花的日子,武漢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好在大家都是愛花之人,沒有被溼漉漉的天氣嚇退。妍妍開的車,四個女人一臺戲,沿路的歡笑聲淹沒了雨的急促和路況的擁堵,只覺得是一溜煙的功夫,就到了花市,追一場淋漓的花事。

我是個慵懶的性子,每年買花都是在花市路口第一家挑選,買完就走。靜姐姐卻一把攔下我,“來了,肯定要往深處走走,才有意趣兒。”小遊姐姐也附和著。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豆豆鞋,又看看被鮮花簇擁的窄窄的小徑,兩邊雨棚的縫隙處是急促的雨,小徑上是往來穿梭的買花人,市集的熱鬧讓我有些退縮,姐姐們的熱情又敦促著我向前。既來之,則安之。

其實,我是個生性熱鬧的人,卻很害怕自己的熱情,會把冷靜的腦子給燒糊塗,就像這樣的熱鬧和喧囂,一旦融入,我就成了那個咋咋呼呼的少女。

“老闆,玫瑰怎麼賣!”

“五十一束。”

“這麼貴,前面的只要四十五。”

“那你去買四十五的。”

“去就去!”

說完就拉著靜姐姐往更深處走,一眨眼的功夫,小遊姐姐和妍妍就消失在人海里,我也沒功夫顧及,看到眼前漂亮的洋牡丹,又扯著嗓子問到:“老闆,這個怎麼賣?”

“十八!”

“不能便宜一點?”

“便宜不了,進價。”

“哎呀,老闆這樣就不對了,不能講價的買賣不就失去了講價的樂趣!”

老闆聽了不由笑了,“要不要?”

“要!”

諸如此類的對話不勝列舉,反正,我的鞋子溼得透透的時候,懷裡已經抱滿了玫瑰、紫羅蘭、洋牡丹、向日葵,恨不得把整個春天都抱回家去。

眼看著到了巷尾,一盆佛手在雨裡孤獨靜默,我想起《紅樓夢》裡,賈母帶著劉姥姥及眾人逛大觀園時,在探春的房中,“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放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板兒見了喜歡,討來玩兒,後來巧姐見了板兒手裡的佛手也想要,“眾人忙把柚子與了板兒,將板兒的佛手哄過來與他才罷”,佛手者,正指迷津也,也暗示了今後二人的命運。

看著那盆佛手,色澤金黃,形狀如佛陀手指,可惜自己戴了口罩,未能聞到奇香,心裡想要得不得了。看靜姐姐還了半天價,老闆也沒讓,便叫來了妍妍,誰知她一句“下次我帶你江夏那邊的花市,這一盆的價格可以買三盆”。聽了她的話,我頭也不回地拖著靜姐姐走了,想來老闆估計還在雨裡後悔,為了幾塊錢錯失了我這麼肥只羊。

走出花市,已是滿載,忍不住回望,小徑裡的擁擠與喧囂,想到那個擼起袖子講價、買花的自己,雖咋咋呼呼的,卻真實可愛。

煙火紅塵,生活大抵就是這樣的氣息吧。

我一直很迷戀花,迷戀它的色澤、形態、香味,迷戀生活裡一切美好的東西,迷戀詩意的靈魂。如果可以,我也想在自己的花園,遍植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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