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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在長

放眼望去，茫茫田野

已經沒有一寸，熟於自已

祖祖輩輩，用以石取火的意志

把自已種成一團團小土堆

最後的一絲餘溫還給了它

然後，開出一朵朵一串串小黃花兒

鳥語香花，還是祖輩留傳下來的

一縷縷不信邪的山風

如今，都被囚禁在鐵欄柵裡

每次回鄉，我總是從鋼絲網孔

打探土地，回憶挑著麥穗

走下田野的姿式

萬物生長的田野，蟬鳴在拔節

小草長高了

長高的荒蕪和嘆息，一敗塗地

我是農民的兒子啊

只能在異鄉開疆拓土

我是一條莊稼漢子啊

再沒有一壟可犁深的土地

一道鐵欄柵拴著田野

故鄉的田野是誰酒杯裡的交易

逢年過節，去給爺爺奶奶上香

我配著笑臉，敬菸

門衛開啟鐵門一道小縫

我才能斜著身子，走進去

我喪失的土地

長出過玉米，棉花，花生，稻穀

長出過古銅色的性格

長出過翻山越嶺的愛情

長出過高過曠野的雁鳴

長出過會寫情書的小溪

土地，我種丟了 以後

還能長出金燦燦的糧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