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朋友】文：宿凡

走了很久，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回過多少頭，只是明白，起風了，就該走了……

很多時候，你想一個人靜靜地趴在窗邊，眼角閃著眸光，瞥向一處，也許不是在看向遠方，只是想一個人裝點深沉，給個理由，停一下心裡的煩悶，或是吹吹風，感受現實的苦楚和冰冷，但當風吹來的那一刻，你就該走了。

人世裡，有很多人已經是精神的孤魂。在行走的列車，賓士的汽車，飛行的航空，總有那麼些人時常賴在窗邊，不是看窗外的風景，只是寄希於此發洩淡淡的憂傷與不悅。那樣的行走，無疑很累，也很無趣。你是否也經常如此呢？常常靠窗的我也曾問過自己。

窗邊究竟有什麼？

從鄉下老家到縣城的小巴士，坐在窗邊路上滿是一律的老舊房子，邊上時不時有著農田，山坡，每到一處都有趕車的，或吆喝著下車的人，這種車沒有中途停站之說，靠著售票員經驗收錢，有時還講講價錢，要說最有意思的事無外乎數著路邊的為數不多的漂亮院子，看看集市，然後心裡憧憬著各種想法。到了城市，最是代表的便是公交，穿梭各路，周邊滿是來往的人群，各色的樓層，店鋪，繁華，擁擠。看過了無數次，繁華也無益，終究是表面的修飾，禁錮生活的枷鎖。不妨開啟窗，是冷風最好，更真實。可更多的窗我們打不開，只能坐在那兒，彷彿可以吹到風，看看風景，慰藉忙碌與愁緒。

有時窗外的風停了，但我們還沒停。

離開了窗，走在路上，腳底滿是熟悉又陌生的觸感，周圍也與窗外看到的別無二致，只是好像更深入了。慢慢，走著，遇見著，回顧著，然後繼續沿著路邊，穿過來往，避開交錯，那裡的門沒開，所幸還有人。剛踏進去，風就來了。拾起一片葉子，旁邊印著錯亂的腳印，看不出是什麼花紋，想必也有我的一個。嗯，好久不見了，但沒什麼新鮮感，把腳放在柵欄底的橫杆上，雙手撐著，風就在眼前。來到樓梯間，抓著扶欄，加速奔跑，或是輕輕敲擊，一陣悠長。走上樓層，來到教室門前，沒開啟看，就在窗外望了望，摸了摸窗沿，想起了曾經踩過的經歷，轉過身來，巧了，一縷陽光拂過，臉上暖暖的。走了個遍，倒也是有點回家探望的感覺了，當然要是再下點雨就更好了，一起趴著，死死地盯著，透過那顆晶瑩，倒轉乾坤。重新回到路邊，開始細細打量著，和以前不一樣了，大概是還沒到時候吧。繼續沿著走，風也沿著。

看遍了高樓聳立，也想看看“一覽眾山小”的風景，便又上了臺階，一開始沒什麼感覺，都後來每一步都沉甸甸的，臉上也有了妝痕，旅途就是如此吧。臺階走完了，還沒在平地待會兒，又有了一絲涼意，該走了，不過不再是筆挺的階梯，有點松間小道的意思，卻是更難走了，但走得也更踏實了。路上一直沒停，至於為什麼，或許覺得半山腰這個位置太擠，還是直接去山頂吧。山頂沒想象得那麼高，但還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坐在一邊的閣亭裡，頗有些文人騷客的雅緻，只是欠些茶水，少些筆墨，沒了閒人罷了。

看看遠處，突然覺得和在家看窗外有些相似，甚至不及那麼舒適，卻又有些不及，差點意思。

終是風散了雲，日落了幕，四周泛起了寒，也籠起了暗，走了。

再回到路邊，只有淡黃色的燈，也沒多少行人，就少黑影，再走一會兒，路上已經沒有影子了，想停下來看看，臉上拂過一縷冰涼，只得繼續沿著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