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太長太長,長到讓我忘記該回憶,只剩了模糊的曾經。只是,不想忘了童年,忘了那時的歲月,而如今的我只能——黯然神傷……
童年,是一曲童謠。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和朋友也好,和家人也好,只自己孤身一人也好,嘴裡總是唱著這幼稚的歌謠,它總能給我帶來歡樂。如今,再次從其他孩子口中聽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旋律,塵封的回憶被喚醒,張開合久未分的唇,放開鏽跡斑斑的喉,發出艱澀的聲音。這才想起,我和他們,和這童謠,已不在同一個時代裡。仍不甘心,想重拾從前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當初的水平,是歌喉生疏了?當然不是,只是童年已成回憶,童年的一切都已是虛影,我口中的童謠也是有形無神,縱使有天籟般的歌喉,也唱不出孩童的韻味。
童年,是一隻小花貓。
那時,我才6歲,是對過生日情有獨鍾的年齡。我喜歡過生日,因為會吃到大蛋糕。瞧,那蛋糕又大又圓,被純白的奶油覆蓋著,上面堆滿了各種奶油花兒,好像在對我笑著,可愛極了!蛋糕上還用紅果醬寫著“生日快樂”。
很快,一大塊蛋糕被我拿在手中。我咬了一大口,啊,真是美味啊!姐姐突然笑了,這笑讓我莫名其妙,一照鏡子,呵,我把奶油蹭到了鼻子上,活像一個小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向來不愛吃奶油,當她看見我鼻子上的奶油,眼睛猛一亮,笑眯眯地說:“妹妹,過來!”我想都沒想,大步跨了過去。姐姐讓我坐下,只見她端來一個裝著奶油的盤子,我以為她要給我吃,趕快張大了嘴。一塊涼涼的東西貼在了我的腦門上,接著是臉、下巴。我知道是奶油,便伸長了舌頭去舔,卻聽見了一陣大笑。去鏡子前一看,哈!鏡子裡出現了一隻小花貓!滿臉的奶油,東一塊,西一塊。我的臉被這種“高階”化妝品塗得好似京劇臉譜一般。純白的奶油在鏡子裡好像小花貓的毛。我也笑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搖身一變,竟變成了一隻饞嘴的小花貓!
童年,是一場遊戲。
“一、二、三……都藏好了嗎?我開始找嘍!”
在明媚的陽光下,和一群要好的夥伴,做著簡單卻趣味橫生的遊戲,躲在草叢裡、角落中,所有不起眼兒的旮旯都被我們涉足,在那裡留下一串串笑聲。依舊是萬里無雲的豔陽天,依舊是稚嫩有趣的遊戲,我們,當初的夥伴卻已換了一副面容,“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看著孩子們的如花笑靨,我的心裡卻漫上苦澀,那短暫而歡愉的時光,多麼美好,只是我永遠都無法重溫。那只是一場遊戲,卻是我整個童年的縮影,那種幸福、快樂,是如今的任何一種感覺都無法替代的。多想喚醒當初的強盛氣血,去跑、去跳、去肆意玩耍。
我的身體已經疲憊,我的靈魂已經睏倦,這是時光留下的暗傷,恢復不了,即使再重玩兒那幼稚的遊戲,也終是疲累多於歡樂。得不償失,只得安穩下來,把曾經當成南柯一夢。
人生真的太短太短,短到讓我來不及回憶,只留了模糊的曾經。只是,怎能忘了童年,忘了那時的歲月,而如今的我只能——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