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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是每個人一輩子的事情,對於過去的成長,有的人淡然處之,有的人耿耿於懷。不管他們的態度是什麼樣的,那些過去都是他們不可捨棄的一部分。

我是一個孤僻的人,其實孤僻也是在我開始寄宿生活之後才越發明顯的。但孤僻也不影響我對於他人的熱情。這是一種替他人著想的熱情.在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腦海總是不由自主的考慮著怎麼討好別人。比如發現對方在幹活而我沒有事情做,他只要看我一眼,我就會不由自主的要去幫助他。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拒絕是一件無法想象的事情。

因為我姑姑家開飯店的,我寄宿在他們家,少不了看見他們經營飯店熱火朝天的畫面。還在讀小學六年級的我就開始幹起了端盤子,掃地,等活路。也就是服務員,而當時飯店的正式服務員是我表哥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嫂嫂。一開始我是主動去幫忙,慢慢的變成了,我感受到嫂嫂的眼神後搶著幹活。

飯店的事情雜而亂,當客人湧進來的時候那種窒息感,讓我到現在還怕去人多的飯店吃飯。除此外飯店一整年只有春節才會休息,也因此我沒有了學生該有的週末假期時光。到了初中我開始厭煩這種生活了,但飯店的事情不但沒減少還增多了,尤其在晚上,當我姑姑不在飯店的時候,嫂嫂有時就會坐在那裡讓我去掃地,抹桌子。而她會休息著玩手機。我開始想要去拒絕,但很多到了嘴邊的拒絕的話都一次次被我吞了回去.就這樣我過了幾個月的敢怒不敢言的生活。我無數次幻想著我拒絕她的畫面,在這些畫面裡她成了一個怪獸,而我則是一個拿刀的武士,她一次又一次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但現實中我怎麼都邁不開拒絕的第一步。我甚至覺得哪怕一個不字都能引來對方的狂風暴雨。

我的反抗是在某一天晚上爆發的,我把嫂嫂給我的毛巾丟在了地上。聲音顫抖,情緒激動,說了一些不好的話。並將這一矛盾延伸到對在他們家寄宿的不滿。本來有無數種拒絕的方法,而我選擇了最錯誤的一種。我狠狠地發洩了一通,當然姑姑一家也沒有慣著我,當場就打了電話讓我遠在北京做生意的爸媽把我接過去。當把電話遞給我的那一刻我哭得稀里嘩啦的,嘴上卻一次次表示我不會這樣了,你們放心,只是心情不好發洩了一下。在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反抗過了。嘴巴不利索的我甚至都不會和姑姑他們一家開一句玩笑話。

在某一天我們一起去網咖上完網後,他發現自己的圍巾落在了網咖了。這個時候他卻看著我,讓我去幫他拿回來。我的腦海中掀起了大波浪。我知道我又遇見了當初那種場面,我想要改變,想要拒絕,但過去的經歷又左右著我。最後我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支支吾吾的說著:”你自己的東西自己去拿好點。”他還沒等我說完就來了一句:”幫我拿一下又不會死。”邊說還邊推著我。我又再一次敗下來了。我一路狂奔,邊跑邊哭,回到了網咖拿到了圍巾,又再一次跑著回去,在回去的路上還不忘抹去臉上的眼淚。

每一年過年都是我最期待的時候,經過一年的成長,我以為自己能夠和姑姑他們還有堂弟平等交流,能和他們說上幾句玩笑,能談笑風生之間拒絕他們不合理的要求。但不管自己在外面改變的再多,一遇見他們我就好像又再次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

過了許多年後,我終於長成了大人,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工作。當初的嫂嫂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兩個孩子不是很聽話,當初那個讓我敬畏的嫂嫂如今也被小孩氣得不知所措。在遇到我的時候她的第一句永遠都是你幫我教一下我家的xxx,他有好多東西都沒學會啊。我依舊像以前那樣沒有拒絕她。堂弟也已經在外工作幾年了,喊我到外面吃飯,他邊喝酒邊談論這些年他在外面喜歡的女人,上過的當,受過的委屈。我依舊像當初那樣聽著。在他喊我結賬的時候,我也依舊沒有拒絕。

成長是有代價的,往往我們每踏出一步都會傷痕累累,但這些都不能影響我們成為想要成為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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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一年又一年 我們在得到中失去又彷彿在失去中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