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擁擠的小屋裡,選擇一個寬敞的角落,被風雨嫌棄,被陽光和燈火冷眼旁觀,被星月鄙視的角落,開啟胸衣,把你從前偷放進去的目光,一小撮一小撮地掏出來自我陶醉地欣賞,所有想靠近的東西,比如空氣、塵埃以及一隻多事的秋葉,都轟得遠遠的,禁止它們跟我瓜分這溫度和亮度,縱使有強烈的手感,依然虛弱不堪,我無能為力再次把你的目光點亮,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年華。
我那條粉裙子,跟你那把栗色的吉他掛一起,非常不協調,各自敘述各自的傷感,彼此沒有一點眼神交流,彷彿所敘說的事情跟對方無關,又彷彿故事梗概有千絲萬縷的聯絡,但有一點可以證明,你們之間的歌舞沒停止過,就像我的詩行走在深夜的深處沒有間斷過,就像愛情刺疼了生命,時光依然不退縮。
牆上有一塊被灰塵圈起來的空白,那個地方曾經掛著我們的合影,現在早就躺在抽屜最裡邊,因為越是安靜的時候,照片上你的笑聲越刺耳,可是關進抽屜裡又能怎麼樣呢?聲音還是那麼尖銳,把我一次次從夢中叫醒,我再也沒有把它藏起來的力氣了。
朋友們都勸我搬離這個地方,我不會走的,儘管這裡的一切讓我心神不安,讓我徹夜難眠,儘管這裡被孤獨包圍,但是這裡有我太多熟悉,太多放不下,我走了,最原始那份承諾,最當初那份嫵媚,還有呆下去的必要嗎?我要和它們一起保持風情萬種的姿態,盤踞在這小屋裡,盤踞在這黑夜裡,盤踞在這紛紛擾擾裡,為我的詩點燃燭光,點燃希望,點燃幸福的煙火。看,每個瘦骨嶙峋的句子都那麼堅強,每個纖細溫柔的詞彙都那麼執著,每個弱不禁風的符號都那麼挺拔,它們為我撐起黎明,撐起一片藍天,讓我在歲月裡匍匐不至於跌跌撞撞。
回憶、寫詩、做夢這些天馬行空的東西,讓我慢慢懂得,感情世界裡總會有分分合合 ,就像清晨的喧鬧與傍晚的吆喝,都是必要的存在,扯不清誰對誰錯,誰更精彩。人複雜的一生,總會有來來去去,就像春夏與秋冬,各自有對風雨的安排。很多事,你廢寢忘食地記住和你沒日沒夜地逃脫,結局是一樣的,無非是多些煩惱罷了。人活著,就免不了被痛苦折磨,被許多不甘心纏繞,越是割捨不下越痛苦,越不能自拔,所以要學會靜靜地思考,漸漸地放下,淡淡的釋懷,淺淺地微笑。
時間是最好的證人也是最好的醫生,終究會揭開所有面紗,也終究會蓋上所有瘡疤。年輕時,我們要經得起誘惑,經得起波瀾,經得起青春的騷動,還要經得起謊言。長大以後,我們要學著坦然接受,學著珍惜和寬容,學著好好愛自己,不要讓陰暗的日子把身體變得頹廢,變得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