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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在朋友圈裡說:“年,隆重而來,又悄然而去。豐富了記憶,蒼老了容顏……”我們人生中哪一個值得盼望的日子,不是“隆重而來,又悄然而去”的呢?這些悄然而去的日子過後,心裡面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人去樓空、曲終人散的蒼涼。年輕的時候,可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上了年紀,偶爾的人,偶爾的時候,會這樣覺得吧?

不確切地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對所有的日子不再有了強烈的企圖和期盼了。好像所有的日子都一樣,一樣的日升日落、晝夜更迭,一樣的波瀾不驚、靜若止水。不一樣的只是天氣的雨雪陰晴和窗臺上的那一盆四季開放的仙鶴來,哪一朵開了,哪一朵敗了。

不再期盼是因為少了牽絆,或者知道了自己的牽絆可能沒有多少的意義了。或者就是說,到了一定的年紀,心思和情緒開始變得麻木了、滄桑了?

其實,還是那些對未來充滿了無限期待的日子過得更有勁頭。

盼望著父親母親過生日的日子,盼望著女兒放假回家的日子,盼望著好友相聚的日子,盼望著年終總結的日子。好像那些心心念念還不到來的日子,總會帶來一些無法預知的驚喜和早已預知的歡喜。

沒有多麼貪戀從前的那些期待,也沒有多麼嫌惡現在的這樣心若止水的安寧。然而還會有這樣的時候,望向窗外的流雲或者飛雪,思緒就會不由自主地飄得很遠很遠。這或許就是一個人的寂寞。

誠實地對待並接受自己的生活和心情不一定智慧,但一定理性。即沒有必要活在回憶裡,也沒有必要活在對未來的期待裡。能夠踏踏實實吃好每一頓飯,睡好一每個回籠覺,就是幸福了。

如果,在這樣祥和的安靜裡,能夠再看點書,能夠和三倆好友偶爾小酌幾次,能夠在一個月色入戶的夜晚,漫步於一條積水空明、藻荇交橫的小路,儘管這樣的時光也會悄然而去,又有什麼關係呢?

人這一輩子都會擁有自己覺得最美好的那一段歲月。在我,這樣最美好的歲月,就是現在。不用有太多的遺憾和懊惱,不用有太多焦灼和倉促,甚至不用有太多的等待和期盼。安安靜靜地把握每一分稍縱即逝的光陰,讓每一分光陰都散發出它自己該有的芬芳,同時讓自己沉浸在這一片芬芳裡,享受這不期而遇的生命的美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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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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