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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我能夠一眼看透很多人的想法,但是我相信世界是美好的,於是總以最大的善意去理解我看到的一切陰暗,同時去反思我為何會看到那些陰暗面,而不是一開始本能的去看他們的光明面。大概是我自己就是一個內心陰暗的人,卻拼命地嚮往光明。

2020年在生完孩子斷斷續續休息了近一年之後我再次步入職場。我做了一名公職人員。在這兒我是一個新手,以往都是和單純地人相處得更多,而這兒我極度的不適應。發現每一個人都想得很多,喜歡去把每一個字每一個語氣都加以分析。我明白在這裡我只是一個躲在成年人軀殼裡的幼童。明白也是不明白,看懂卻也看不懂。

那一天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我滿臉笑容卻又內心充滿恐懼的去上班。我很害怕跟同事們說話,很害怕去敲響社群居民的房門,很害怕被人拒絕。但我是成年人了。於是彷彿另一個我一樣,熟練地敲門,爽朗地宣傳反電詐。而內心的我似乎躲在角落裡正瑟瑟發抖。

那一天雨水在路面上肆意飛濺著,有人慌張的衝進了值班室,臉色慘白,他說自己被騙了兩百萬,說話時我清楚的聽到了他牙齒顫抖著互相碰撞的聲音。後來我走訪到了他的家,他的臉很紅,眼睛裡的血絲蜿蜒盤繞。我心裡想好好安慰一下他,可臨了卻也只是幾句官方的說辭。

那一天霧霾擠滿了城市的每一條道路,我在宣傳攤位上賣力地給圍觀的學生講解反電詐知識。有人開玩笑地問我看了我發的宣傳冊能考試不掛科嗎;有人滿臉認真的給我講述她遇見的電詐;有人擺擺手表示自己絕無被騙的可能;也有人表示自己願意當個工具人完成我的宣傳任務……無論如何,我當時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多把防電詐知識宣傳給一個人,就能降低一個人被騙的風險。在這種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需要記住誰的工作中,我慢慢沉浸其中,那個顫抖的小人似乎也在靜靜地看著。

那一天雪珠掉落在我的棉襖帽子上,嗒嗒地響著,一如我地眼淚嗒嗒地掉在路面一般。一個小時前我還笑著向領導反映了工作中遇到的困難,我不明白為什麼領導勃然大怒,怒斥我上班不賣力偷懶耍滑,並說如果我吃不了苦就不該找這份工作,不想幹了就辭職。我想不通我從沒偷懶,相反每天我都在賣力工作,甚至把領導臨時起意要的表格無論多晚即使幹到凌晨兩點也會馬上弄完。為何會落得如此難堪?在難受與煎熬中度過了灰濛濛地一週。終於找到了機會解釋清楚。原來都是誤會,也不過是司空見慣的善意與惡意地激烈碰撞。如今一切恢復和平,但我每天連出門都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努力。

大胖子說要帶我去孤島上當島主與島主夫人。我很感激大胖子,因為他是我每天睜開眼睛後呼吸第一口空氣的勇氣。我給大胖子說,我每天努力工作,最終的目標是有一天能去瑞士接受安樂死。因為除了他這世上的一切都令我失望至極。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明。他說既然這麼愛他就不要想著離開他,但是我好擔憂這樣的我有一天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逐漸失去控制,傷害到他,傷害到寶寶。所以我想不如就讓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走的時候你陪著我,我美美地帶著你的愛離開,下一輩子我們再見時,就能一眼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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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歲月送給我苦難,也隨之贈予我清醒與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