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個物是人非的風景裡, 都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自己。異鄉人狂歡吶喊造就一座城市的燈紅酒綠,即使盛夏如火,也依然滲透著不知所起的涼薄。
生活的最佳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剩下的二一事也不盡人意。走完了一段陰霾密佈的路後,回首凝望時,錯雜斑駁的痕跡刻骨銘心。
喜歡這樣的一種憂傷, 退守在靜夜的一角, 摒棄一切的繁瑣雜事, 任由思緒天馬行空地叫囂而不被人察覺。 每往前走一步,心便沉了一分。
路過的人很多, 但刻骨銘心的屈指可數。 面對面的離去也許並不觸及內心最脆弱的禁地, 往後餘生大多悲從中來是睹物思情,不露痕跡或路人皆知。
流浪是一個很奢侈的字樣,但又每個人都能消費,沒有勇氣成為揹包客, 只能在想象中完成渴望的漂泊,那麼不可一世。彷徨中像身在珠穆朗瑪的頂峰,剎那便漂浮在那永不下沉的死海,穿越荊棘遍佈的熱帶雨林,步過黃沙漫漫的撒哈拉沙漠,無所不在又無處安身。
世間執念,不過隆冬弱水千層冰,斧砸冰鑿不能移。執念何嘗又不是一種倔強,或因未來不可期,或是現實過於殘酷,一絲倔強便成了維繫希望的源泉。所有輾轉反側的難過,大概都是不動聲色,生怕被別人窺視,平靜得像一灘死水,怎麼也吹不起半點漣漪。那些能轉成喜怒哀樂表達出來的,表達後就已經麻木,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生如死灰。
有人許我一片紫色的花海, 我亦還他一枝剛畫的海棠。老歌,濁酒,心欲停息馬未停,舊人無處尋,閒來信步間便驚覺世事多變,舊跡難覓。踱步良久,心放寬便自我救贖,心固執便是自我束縛。
一段故事的結束, 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一個完美的故事,往往是在事後勾勒完整的,如果當初這樣做或那樣做,結果也許會更加接近想象中的模樣。但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注視近況,目不及遠方,附屬著不可控制的因素,便事如願違。
對生命而言,接納才是最好的溫柔,不論是接納一個人的出現,還是,接納一個人的從此不見。漸漸開始會對流失的時間和往事習慣,不管在哪裡,碰到誰,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對於很多人,我剩下的只有聽說,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剎那的流星,美好卻短暫,惋惜之際又有些不知所措,只道是尋常。
往事就像一出忘了又記起、美化又殘缺的戲。有動情的演繹,有笨拙的出演,或高聲笑談,或靜默沉思。那個藏著記憶的老地方,足以撐起年少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