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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來得悄無聲息,輕輕盈盈。似想要喚醒這世間的每一寸土地,卻又害怕驚醒她。就像情侶間的耳語,就像新生兒的呢喃。每一秒都在融化著你對世界生出的稜角,你,忽然變得溫柔了。

曾經有個茶客,我記得,每次來都是下雨天,而且都要我給她預留靠窗的座。要上一壺金駿眉,自斟自飲,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像是又陷入了沉思。起初我不知道她來自哪裡,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她好像很喜歡這種感覺。

有時候她也會忘記預約,如果還有靠窗的座,能看出她竟然會有一絲欣喜。因為她總會在下雨的週末過來,所以我告訴她,如果需要的話,只要週末下雨,我就會給她留下靠窗的位子。她忽然發現我察覺到這個規律,臉紅著告訴我說,其實也不必,並不是每次我都有時間。我說沒關係的,留個座位也沒什麼影響。她怔了一下,說了聲那就謝謝了,然後轉身離開。

其實,下雨天出來喝茶的很少,街上的人也很少。偶爾遇到結伴的選了靠窗的座,也會被朋友嫌棄那裡太冷而去別的位子。所以,沒有人去爭搶那裡,就像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角落一樣。

又一次下雨的週末,她拉著一個朋友過來,她像是喝了很多酒,醉意朦朧。我給她沏了一壺檸檬茶,她的朋友不住的道謝,說給我添麻煩了。我說沒關係的,有需要叫我就可以。她還是不住的感謝。

她喝醉了,說話很大聲。把她和那個男人的過往,大聲的講述了一遍。原來,兩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男人是從外地跑來找她的。兩人一同打拼,只可惜幸運不會同時眷顧每個人。她由員工升到主管,再由主管升到經理。然而男人卻總是在原地踏步,毫無起色。為此她三番五次的提醒,要他去努力、去爭取。然而男人卻總得意於自己的小世界無法自拔。為此他們爭吵了好多次,終於,在這一次他們分手了。

窗外的街亭是他們在這個城市初次見面的地方。她說她依然記得那天,下著大雨,他們兩個愉快的像個孩子一樣,就好像面對未來的幸福,他們已經成功爭取了一半了。那時候他們在這個城市什麼也沒有,卻覺得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但是後來,她的職位越高,他們之間的差距越大,她就越害怕。她生怕自己跑得太快,飛得太高,把幸福給弄丟了。結果,終於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她朋友勸她想開點,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別總是在一棵樹上待著,或許下一棵就會很合適了,幸福總會來的…

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在下雨天來過,也再沒有去坐靠窗的座。或許她已經忘掉了曾經,或許,她已經強大的不需要面對過去了,又或許,她只是不願再舊事重提。

生命的旅程由誰來陪跑,我們無法預知。可是當那個人出現,我們願意為之付出所有努力,只為一同到達那個幸福的終點站。但是我們往往會忽略一點,並不是每個人的幸福終點站都在同一個地方。所以這一路我們要不斷的修正、校準、努力除錯,只為陪伴我們的那個人。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下雨天,都能掩蓋住那些悲傷。

雨還在輕輕的揮灑著,茶客已經走了大半,我在窗臺擺上了鳳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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