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疫情宅家,意外成全了自己忙碌的節奏之外夢想的一書一茶一人的理想,每日宅家中,飲食簡單,手機丟至一旁,看看書,弄弄草,車輛長久停著,幾個月未用一箱油,這樣的慢節奏,居然覺得歲月靜好,樂此不疲。直到現在,工作節奏也不似以前那般忙碌,亦沒有以前那般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的焦慮感,我也不再出去交際,走來走去,以前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張相熟的面孔,與他們吃飯唱歌跳舞實在無新意.現在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子多的是,歌聲悅耳,舞姿曼妙.花花世界已經屬於她們。
原來,生活是真的不需要這麼多親朋的。年輕一些的時候非常看重親人朋友,他們有需要,自己即使沒有能力幫到的,也要借力去幫助。後來幾經浮沉,風光的時候自然不是缺親戚朋友的,即使我不見得有時間,仍有什麼舊同學或一面之緣的姐姐常常找我談心或者找我談合作。稱呼更是讓人不忍拒絕,比如:親愛的,阿妹……親人們更是和顏悅色,那會兒門庭很熱鬧,從來不缺親戚的溢美之詞。但是時勢不對,同樣的舊同學、一面之緣認識的姐姐競不知所蹤,連年節發去問候都無迴應了。到親戚那兒,變化最顯著,以前時刻關注我情感工作生活的親人,即使發微信也不再回復,打電話過去都勿勿結束通話,永遠都表示自己在忙碌狀態了,逢年打了照面,熱心地跟親戚分享某個實事,他們趕緊結束話題,招呼其他人一起打牌,把我晾到一旁。我心中暗樂,我不復某個時段的風光而已,又還沒有窮到伸手借錢,這樣就能嚇退一眾人等。
我有一個十八年交情的女友,是從學校,再走到社會上,一直要好。有一次,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追求我,我介紹女友跟他一起認識後,女友對他產生好感。她生日時,我帶那位男士前往一起慶祝,女友酒量好,我酒量普通,她頻頻敬我酒,這位男士好意替我擋酒,我女友尋著機會,借醉不停與他喝,後面更是藉著酒勁要求與他喝交杯酒。這之後她主動約會過這名男士幾次,他無動於衷,女友好勝,對我心懷芥蒂,認為我從中做梗。有一個週末,她約我外出,說當晚需要外宿,我心無防備,跟她一起出行,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是她一個男同事的老同學宴請,安排吃飯。席間他們照舊推杯換盞,我對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提前離開宴席前往下榻的酒店休息。朦朧間,有人開門進來,我以為是女友回來,並未開燈,誰知他徑直走向我的床鋪,我直覺不對,驚醒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這個矮小猥瑣的男人酒醒了大半,我發現是女友男同事的同學,也就是那位做東的男人,我問他怎樣進來的,他說女友給的卡。我氣憤中獨自離開酒店, 乘車回家。自此有幾年時間,我跟這位女友沒有聯絡,她的這點妒意,讓她生出陷害我的計謀,我實在難以原諒。幾年後某一天,她要結婚了,主動聯絡我,要求我做她婚禮的司儀。時間淡去了我曾經受過的傷害,我沒有推辭,精心準備一番,為她做司儀。禮儀畢,她來席間敬酒,對我說:“你主持得真好,我們單位領導問我你在哪裡工作,要不要到我們單位來,我已經替你回絕了,我跟他說你是不可能到我們這裡的!”對於她的話,我並不驚訝,我在社會上也經歷了些許歷練,她的小聰明,我瞭然於心,但是我也不能苛求她什麼,她擔心我會過得比她更好,擔心我在跟她一樣的圈子裡比她更出彩,人之常情。
即使我的親姐,也會擔心我搶她風頭,也擔心我落難的時候連累她呀。我有幾年的時間,工作做得不錯,業內有些口碑,我姐於是牽線搭橋幾個她的朋友,要入股,跟我一起做生意,共同發展。我覺得主意不錯,這麼多年一個人闖蕩,累是其次的,許多孤立無援的時候,我也免不得流淚不知所措。不過好景不長,因會議上我反對她的意見,她惱羞成怒,發微信給所有股東說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打電話給家人痛訴我十惡不赦,打電話給我罵我想出風頭想瘋了,想壓她想瘋了。從此,我恢復單幹。又隔了很久,她覺得放棄不甘心,主動跟我和好,又變著花樣說服我,要一起合作,一起幹一番事業,還沒有等到我表態,到了2020年,疫情原因,行業低迷,一下子沉寂下來,她就再也沒有說過要跟我合作的事了。此後連問候,聯絡都是寥寥的,因為我打電話或者微信留言,她永遠都處於忙碌狀態。
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天性的,無可厚非。所以,年齡漸長,就慢慢悟出,我有或無,自己明白就好,順利時不張揚,困境想辦法獨自解決,低調隱於世,自己就千萬凡人中的一名,能有衣可著,有食果腹,陪伴至親即可。不至於不問世事,朋友有一兩個知心的即可,家人能陪伴至親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