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起來，不覺間，在外漂泊的日子也有十年了吧。在溫暖的襁褓中是不會想到的，漂泊會與我有些怎樣的干係，即使當年倉促背上行囊的時候也無法感覺到，接下來十年的日子裡面與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居然是漂泊本身。如同身邊的風景一般，身邊行走過的人們背影漸漸模糊，感覺慢慢淡漠，也許這就是應該也必須習慣的了。就這樣，在習慣與不習慣的種種掙扎與困苦之間，漸漸地看清自己，看明白已經和即將要去走的道路。那些值得回味，值得藏在腦海裡面的是與非或許並不是現在的我能理解可以評判的吧。 經常聽人說，習慣回憶的人已經老了。我老了嗎？有時候明明覺得自己還很年輕，還有揮霍的資本，安靜下來默默地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發現，年輕已經真的屬於過往的那個鏡中人，而非現在的自己。彷彿一夜之間，年輕就已經與我 擦肩而過，真的就不再回來了。身邊的人們由同學變為同事，由同時代的八零後變為清一色的九零後，在這種變換的處境中，我又看到小時候在角落裡默默祈禱的自己。幼稚的以為在與時間的交手中我會贏得一次勝利，哪怕一瞬間也好，實際呢，你我都在時間面前敗北，輸得一塌糊塗。然後再看那個角落裡面得自己，期待快快長大的自己，竟然會覺得，每次面臨時間的交鋒，實際上出賣自己的就是前一秒鐘的自己。很不甘心，卻又這樣繼續地出賣著，生命還真是在出賣與被出賣之間清晰和成長起來的，不是嗎？ 暖風吹起來的時候是不是說明一季寒冷的結束呢？漸漸走出陰霾，冬季裡羈絆了這麼久的醉意竟在一夜間消融掉了。不再害怕陽光，不再厭惡陽光下的自己，終於那種逃離的落魄在季節輪迴之間消逝。早晨，走出沉寂，仰望蔚藍的天空，又是重新開始的一天，很舒服。不管是開心的憂傷的，昨天就這樣過去了，芳香猶存，感覺仍在。只要平淡，真誠地面對苦樂，不強求幸福美好的東西，我想要的東西就已經站在不遠處了。這是不是叫做對於生活的眷戀呢，之於現在的自己，就這樣長久地走下去，生活絕不是未知的。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人的方式已經改變了很多，對於初次見面的你來說，有意迴避的是貼滿掩飾的臉龐，更加看中的是奮鬥的雙手。目光在十指之間遊移，捕獲到的東西遠比面容來的真實。或許，在與生命與生活的奮鬥之中，作為工具的雙手是最經不起粉飾的吧，所以十指間透漏的堅定或者偽善都無法被改變，如同花香一般，不管你喜歡與否，芳香不是因你而來，指尖散發的曾經奮鬥過的痕跡，更不會因你改變。由此，容莫若指，也就真的在情理之中了。 偶爾，目光會停留在某個手指上，不為別的，僅僅是一枚小小的戒指。戒於情，止於心。在我的眼中，一枚戒指如此而已。不管如何落魄或者尊貴的雙手，戒指接觸指尖，總會在奮鬥的氣息之間增加一絲的溫馨。人生本無情，奮鬥為何物？或許，在每次顛簸與挫折間支撐下去的也不過是一個戒指理由也未可知。記得初戀的時節每每總想尋找到兩枚中意的戒指，套於之間，彰顯的無非是在我的心裡無法動搖的你。流連於市井，在小店與路邊攤間停留，半年的時間裡終究也還是空手而歸。有時候，你執著的一件事情在別人的眼裡是如此的愚拙，甚至你內心裡奉若神明信仰的那個人也會在世俗的眼光裡面透出鄙夷的神色，那麼你還會堅持嗎？我戒情於心，你指情為娛。也許，這是我苦苦追尋之後，仍不得一枚小小戒指的原因吧。微小的東西，你寄託再過豐厚的感情，如果心照不莫若宣，結局也只是分離罷了。 前些天在友人的網店中，竟然發現了在過往歲月裡面聞所未聞的東西，一枚畢業戒指。欣喜之間，又取笑了一番幼稚的自己。畢業一年週末悄然而過，居然還會在畢業的字眼裡過多的留戀，這不叫執著，應該是愚鈍吧。在自責的間隙之間，我依然很想知道，所謂的畢業戒指戒於心的是何種的情愫，權單人定離的寓意之外是否有手足的餘地。酒肉觥籌之間，KTV閃爍的燈光裡，真的看不清楚。醉意漸濃之間，奉你若手足。唯求熙攘利名之中，你莫若我如草芥。學終一忌，回頭看著自己，發現還真是勤於離別，最傷離別的命症。不管是過去的友誼，亦或是如今的手足，總會在不停的奔波中愈加的明澈。這些許的奔波燦若生輝的金蘭，唯願友誼不要質變為有益就好。皓月如鑑，月色皎潔之中審視空空如也的十指，仿若看到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