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十分懶散的人,閒暇時刻,才極其偶爾動動筆,記錄下當時的所感所想。當然,這份懶散也讓我懊悔不已。曾在異國他鄉飄蕩一年,本想透過文字記錄下在那的所感所想,人文趣事,時過境遷後,拿來玩讀,也別是一番滋味。不曾想又被自己的懶散打敗,即使一時寫下思緒,也是左右拼湊,不成體統。
一月中旬的一場小意外,讓我的空閒時刻多了不少,懶散了將近一個月,總算是膩味了手機平板天天在手的生活,逐漸逃離無病呻吟的混沌,也和著該動動筆,醒醒腦了。不過就在此刻,我又許下一個宏願,希望自己每天能堅持寫點什麼。我希望這份堅持能成為習慣,即使寫出來的東西思想追求深刻而不得深刻,但至少留下了作品,保留了時光,鐫刻了情感,使一切逸去的,留下了餘音遺響,活色生香。等得二三十年後,或許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見自己少壯時代的行旅與心情。
年前和年後的這段時間,我也真的算是又一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回想起年三十獨自一人被封印在沙發上,外面的熱鬧與我無關這一經歷時,內心的波動還稍許有點大,或許可以算是渡個小劫,順便在家的“異地過年”?好在晚上有家人的陪伴,幸福溫暖。這段時間我無法走出家門,在家能不動就不動,客廳的小塌和我的小窩成了我的常駐地,被動隔絕外界一切,很少刷朋友圈的我,開始從朋友發的圖片裡尋找外面的風景。其實,這與我的自身的性格是極其不符的,因此,今天成了我最期待的一天,終於可以撥開厚繭,觸碰外界。
在去複查的路上,因為坐姿難以調整,為了更好地看窗外,毫不誇張地說,我一度把脖子扭成了一個足以讓我反應過來時抽筋的角度,畢竟人吶,可不能辜負鳥語花香,大好春光。二月的陽光已經有些許刺眼了,開啟窗戶,風灌入,早已沒了刺骨的寒。
一切都很平常,來到醫院,所有人都匆匆忙忙,醫生們忙著開早會,家屬們或是忙著照顧剛醒的病患,或是忙著迎接來探望的親朋。我漫無目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個8歲左右的小男孩坐著輪椅加入了這一走廊的匆忙,他雙腳盤著坐在輪椅上,腿上耷拉著一條毛毯,一雙小手搭在車軲轆上,車子隨著他的擺弄,在走廊上甚是靈活。其實我心底有一個念頭閃過,但不太願意承認。一個近40歲的女人坐在我前面,背對著那個孩子,拿著手機發送著訊息,她的大手擦拭著不斷從眼眶中湧出淚水。而那個孩子幾次來到女人的身後,停頓了一會兒,默默望了望她,沒過多久,孩子又帶著自己的小車子,穿梭在走廊中,和各個病房的人玩耍起來。從人們的小聲談論中我大概知道了這孩子的情況,車禍,雙腿高位截肢,念頭成了不得不承認的現實。小孩一會兒扒在辦公室觀察視窗上大聲叫著幾個熟悉醫生,一會兒滑去其他病房,和大人們逗趣,在他路過我們時,我與他眼神交匯,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底沒有悲傷。或許是因為還不懂事吧,不知道這對他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要面對什麼?可是沒過一會,我又發笑,我不是那個小孩,憑什麼用我的想法來估量他呢?再想想比起大多數人,我們這些人又何其幸運,又有什麼值得怨懟的呢?
下面附贈一段摘抄作為結語,結束得很倉促,主要是自己又懶了。
當你覺得人生艱難的時候,就去醫院看看吧。
再難的人生,也難不過日薄西山的老人,看著光陰一寸寸從指間溜走,乾涸的眼裡滿是無助和絕望;再難的人生,也難不過壯志未酬的壯年,手握著醫院的絕症診斷書,那滿滿的不情願、不甘心,都寫在臉上;再難的人生,也難不過自己尚在人世殘喘,就親眼看見親人身上醜惡的人性……
人生再難,此刻,你還擁有年輕,或者擁有健康,或者擁有親情。人生最偉大的意義,就是在於即使我們知道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大結局,但我們依然還認真地活在這個世上,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