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在春夏秋冬的季節交替裡,在每天東昇西落的陽光裡;在人歡喜憂愁時,在人猝不及防時。它有時正大光明地走,有時偷偷地溜。我們沒有月光寶盒,它一去不再復返。
可對於時間的覺知,我在不同的階段,是不同的。
我的童年,在農村,沒有時間,自由自在,有天然的歡樂。那時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偶爾廣播個整點對時來催我不要遲到。課堂裡僅有幾本的教科書,日夜練習,他們沒有給我帶來多大榮譽,也並沒給我帶來多大的恥辱。
小時候從家到學校的路程好像很遠很遠,小學跟弟弟一起,後來他腿骨折留級我們就沒有再同校,長長的上學路有日月星辰、蟲鳴鳥叫作伴,並不孤單,路程中有戶戶升起的炊煙,有好看的油菜花、稻穀或是地裡饞人的香瓜、甘庶。偶爾躥出的一隻狗子是我最大的恐慌。它看著我,不敢上前,我看著它,也不敢上前。唯一的一條必經之路,路面兩米,雖然都容得下,但它夾著尾巴,我也不輕鬆,邊找石頭邊抓緊書包,可它都並未改路,退一步進一步的。確定它一定要過後,我才敢“啊”的一聲,一溜煙似地猛跑猛回頭,狗子也一陣猛跑,直到我們都看不太清,終於長噓一口氣。
偶爾路途還會遇到山風狂吼、閃電驚肆,我與自然曾經是那麼地接近。閃電在空曠的地方,可以肉眼看見電擊到地面的形狀,像不規劃的踞齒,一會兒這,一會兒那,你永遠都不知道天會把下一道閃電落在哪裡。我童年裡遇到的最狠的閃電,愣是把從外婆家到我家的兩裡地走成了人生的十萬八千里。走出來後,我便不能回頭,每走的一步,都像經歷了無數個折磨,我要考慮是小跑,還是停住,跑成什麼形狀,可不可以躲在哪裡?那時我大約10歲,非常不想被這閃耀的光擊中,想躲閒想逃避想長對翅膀,但著實沒有想過被擊中了會怎麼辦。終於看到家了,最後的一百米,我是衝刺的,跑到屋臺後,我便如釋重負,看那飄著火星的閃電落在田裡,落在湖裡,也是美麗的風景。
就這樣,沒有時間界定,沒有作業包袱,沒有成績要求,自由得像風。上課之外,跟著一起做農活,插秧、栽棉花、除草、曬穀子、放牛,還可以打架。
小學是當時新建的樓房,除了下課要跑很遠去趟廁所外,其他都還過得去。坐北朝南的獨棟樓,冬天人手一個炭火爐,一到下課,人人都甩火的場景還是很壯觀的。初一、初二在就近的明碧中學,那間學校很是破舊,一座山上,幾間的教室,教室的左邊盡頭有間廚房,右邊盡頭有廁所。
(哈哈哈,孩子下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