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石榴樹,還掛著昨年的果實。當初一次次與風述說的夢想,都成了被季節風乾的樣子。而最後眠休的木瓜樹,是北方可以高大的喬木的那種,己將第三片芽葉,展示眼前。
在增稠的歲月,故鄉依然邁著蹣跚的步履,將生活一遍遍重複。從山澗叮咚潺流的溪水,繞過房前屋後的時候,眼見著一年比一年枯微。池塘邊搭設的木漂還在,搓衣石還在,可年少時常常碰面的嬸孃們永遠不再重來。
春節的時候,必定要走一趟回鄉路。說是拜年,到不如說成是尋找一份心底的牽念。人過中年,可以淡化捨去那些曾經視為金貴的東西,而留存下來的,恰恰是被忽略過,卻永遠剪不斷的故鄉情結。
還是在街角,還是那家掛麵鋪,還是當年手巧能幹的李嫂,而今已何僂著腰身,仍嫻熟地拔弄一掛掛拉長的掛麵。欣喜遇見,倍感心暖。
我們的日子正如這拉長的面線,拉長希望,拉出筋道,既便在不留意的時候,也不要扯斷。
如果故鄉正在加速迷失,我們需要加快找尋的腳步。為暖融情感的孤寂,也為不再拉長心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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