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駿先生曾經寫下這樣一段話:
我抓不住這世間的美好
只能裝作萬事順遂的模樣
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那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高鐵開動了,曉琳側過頭,看著跟隨列車步伐緩緩而動的花草樹木,往事一股腦湧上心頭,禁不住鼻頭一酸,這長達三年的暗戀,終於還是結束了。
原來,在選擇離開的時候,才真的從心底明白,有些人,是真的沒有可能了,那種明知道沒有可能的堅持,是真的疼。
回過頭想想,好像兩個人之間,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對方從來都是以禮相待,是自己一廂情願,卻從不肯願賭服輸。
吃飯的時候,幫你倒杯水,你以為是專屬於你的溫柔。過馬路的時候,主動護你在裡側,你以為是你獨有的紳士風範。不開心的時候,溫聲細語地問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以為這是愛你的訊號。
好像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我總以為,他的所有的好,都是因為,那個人,是我,而不是別人,可當我看到他對別人也是如此的時候,我似乎感知到了什麼。
原來是他的一貫如此,不管對方是誰,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這是他骨子裡帶來的溫柔,不屬於任何人,也屬於任何人。
三年前,一個人拎著箱子,義無反顧來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找工作、找房子兩件事耗盡了口袋裡的毛爺爺,揣著幾十塊零錢,暗暗的跟生活打賭,要是這周還沒有找到工作,就滾回老家去,再也不想著見他這件事。找工作這件事,看實力也看運氣,運氣都爛到家了,還提什麼實力。
為了省錢,買了一大袋小麵包,一頓一個。那個時候,只想著快點找工作,只想著快點安頓好自己,根本顧不上照顧好自己,也沒時間去心疼自己。
在一袋麵包啃到剩最後一個的時候,終於有家公司肯要我了。工資不高,勉強餬口,但於我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的稻草。
火速找好房子,搬好家,安頓好自己,一頭扎進這大城市的漩渦裡。原來在這座城市裡,稍微不努力,就會有人代替你,原來大城市的節奏這麼快,稍一鬆懈,身後就是萬丈懸崖。
那段時間,整整瘦了十斤。如今的我著實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麼撐下去的,是愛的力量嗎,亦或是求而不得的倔強。
我喜歡那個人,好久好久了,喜歡到被拒絕了好幾次,還是義無反顧的喜歡。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那個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讓我這麼著迷。
安頓好自己不久,我們見面了。暗戀了那麼久,喜歡了那麼久,總算有了那麼一丁點進展。說不上開心,只是緊張,很緊張,怕自己表現不好,惹人厭煩。
他好像是喜歡我的。我說我害怕,他說,別怕,有他在。如此,我便覺得心安,哪怕眼前的一切我其實可以自己面對解決。下雨天的時候,他會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幫我撐傘。
他好像又不太喜歡我。我說我喜歡他的時候,他說怕耽誤我。為什麼會是耽誤呢,耽誤什麼了呢,我想不通,難道喜歡他這件事,讓我沉淪,讓我迷失方向不再努力了嗎。我們擁抱過,親吻過,可是他從未說過喜歡我,哪怕是喜歡過我。
我以為這段迷迷糊糊的關係會這樣一直持續,可是直到某一天,他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怎麼都聯絡不到,我開始慌了。
整天心不在焉的,工作上也馬馬虎虎,直到週五的例會,彙報做的一塌糊塗,被領導痛批,突然之間,我就醒過來了。
也許是不再執著了吧。我不再想他了,可是仍然沒有忘記。
從那之後的每一天,我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沒有起伏,沒有水花,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我感覺自己病了,可是好像也還可以正常生活,還算是一個正常人。
不知道出於一個什麼樣的契機,鬼使神差般的,我去了醫院,做了心理測試,抑鬱中度。
我果然是病了。
醫生建議我吃藥,鑑於手裡沒錢去進行心理治療,也源於自己骨子裡的執拗,總覺得自己一個人還可以跟生活對抗一下,我拒絕了醫生的建議。臨走的時候,醫生關切的眼神,著實讓我感動了一下。
跟閨蜜通電話的時候,她說她想我了,那一刻,我真的想回去了。可是我害怕。當初來這裡,父母不同意,閨蜜不捨得,背了一座山一樣的壓力,如今這般灰溜溜的回去,我只知道他們不會怪我,可是我真的害怕,我害怕看到他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是真的很沒用。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很多的情感大咖都建議女生不要輕易為愛走天涯,因為感情裡,一旦需要女孩為愛走天涯,那這個女孩,從一開始就輸了。真的愛你的男人,怎麼捨得你扔下你熟悉的一切,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甚至於,沒有自我。
他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裡,沒多久又悄悄地出現,試探性的問我在做什麼。此時已非彼時,面對這樣的問候,內心再不覺溫暖,反而覺得自己很可笑,放棄了那麼多,為的就是這麼個從未把你放心裡的男人,連問候都沒有溫度。
後來的後來,我放棄了晉升的大好機會,選擇離開。三年前是因為某個男人,三年後是為了自己。
知道我要走的訊息後,他迫切的想要見我,想告訴我,其實他有多在乎我,他有多愛我。
可事已至此,再深愛,心已死,還有什麼用呢。
這世間的美好,我沒能抓住,也沒能裝作萬事順遂的模樣,祝你一切安好。
曾經深深喜歡過的人,就讓他活在曾經吧。至於未來,要留給值得這份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