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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以北,分享走心乾貨,成長生活

01.

冰塊與檸檬茶該是這世界上最相配的存在。

至少在我這裡是這樣。

失去了冰塊的檸檬茶在熱水裡香氣更甚,但茶裡那分量稀少猶如點飾的蜂蜜,在口腔裡只鮮活了一瞬就被濃烈的苦味強勢壓倒,舌尖抵死留戀幾分檸檬的酸味不肯直面已經化開的苦澀。

下午兩點的奶茶店裡,指尖因莫名的慌亂犯下令人窘迫的錯。

我坐在那裡看著對面的人安靜得像一瓶隔夜的汽水,並非熱情翻湧的檸檬茶。這不是我想要的態度。

他雲淡風輕地開口,在場的舊友相談甚歡,氣氛不溫不火,我們不像是時隔兩年未見的舊友,倒像是幾十年的老友,只是言談之外的疏離好歹喚回一絲現實,讓我不至於混亂了時間。

我沒什麼話要說,事實上我向來如此,朋友們都說我像保溫瓶,即使滿懷熱水,外殼仍能觸手冰涼,不傷人更不傷己。時間久了我也覺得就是這樣。

只有他說不是。

我的發小、竹馬、知己、戀人、曾經和現在心裡的人。此刻就在我的對面,我們的目光相接又錯過。現在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好嗎?我親愛的陌生人。

02.

我想不起和他正式相識的日子,他就像與生俱來的與我的記憶同時出現,同時鮮活。

不管是幼稚的兒童時代,還是懵懂的青春歲月,我的世界每一個角落都有他的身影。

我們之間有很多回憶。

我們在每個上學的路上分食一袋水果糖,在每個下雨天共撐起一把傘,在每一個無聊的下午手牽著手看電影,在每個星期天的末尾跳上露臺的桌子上看滿天的星星。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曾經意識裡漫長的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而逝。殘酷的成人時代拉開序幕。

在很多年裡我們的軌跡都重疊在一起,在一起對我們來說再自然不過。沒有人比我們彼此更瞭解彼此,愛是這樣,恨也如此。

因為我知道他是怎樣的去愛人,所以更明白他的不愛。

我的不快是再惡劣不過的爭吵,而他的憤怒宣洩於殘忍的冷暴力。曾經一度的不可控制,我們將冷刀一般的話擲出,將事態推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為什麼?”

冰冷的空氣微微升溫,辛辣的酒氣在鼻尖翻湧,他的臉上是微寒的漠然,輕輕巧巧把回憶打散,時間回到現在。

三個小時前結束了寒暄,朋友們提議來吃飯,酒過三巡他起身去吸菸,成了現下的情景。

我想問他為什麼突然斷了聯絡,為什麼突然的冷漠,為什麼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放過就放過。

可抬頭看到他的臉,我只是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淡淡的菸草味漾開,他回吻,我捧著他的臉加深這個吻。

我想起三個月前,那場冷漠的開端,在深秋的夜晚,婆娑的樹下,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身影以及那個吻。

唇齒輕磨呼吸交纏,輕淺而熱戀。

多麼輕浮的一個吻。

可他的眼睛裡是喜歡,懷裡擁著的女人看不清臉。

也許,那一天我就該說再見。

03.

很長的時間裡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幾乎佔據了他至今為止二分之一的人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世俗的阻擋,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很贊同我們在一起,如果順利的話,明年我們就要結婚了。

我想起我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很冷 ,還下了很大的雪,他給我打電話說來我家給我送蛋糕。

因為我說過城東那家蛋糕店的蛋糕很好吃,他從城南繞大半個城市去買,回來的路上因路滑還摔了一跤,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整個人狼狽不堪,白色的羽絨服上大片的雪汙,頭髮沾滿髒髒的雪,臉頰紅紅的,活像個髒雪人。

這個雪人的眼睛又大又亮,蛋糕被他抱在懷裡完好無損,插上漂亮的蠟燭,跳躍的燭火映出他微紅的臉,他說:

“生日快樂。”

“我們在一起吧。”

我確定他愛我,很愛很愛,可後來那一個個輾轉難眠等到天亮的夜不是假的,一個又一個打過去卻無人接聽的電話也不是假的,眼淚不是假的,孤獨也不是假的。

可是他愛我變成假的了。

只剩下這個吻,卻是我愛他的證明。

04.

晚上九點的街道燈火通明,遠處高聳的巨型廣告牌上一遍又一遍滾動播放著城市標語,彩色的光醒目而刺眼。借城市的燈火我得以看清他的臉。

“分手吧。”

我把滿腔的酸澀吞下,找到最合理的解決辦法。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回了我一句好,我轉身離開。

他曾經用比現在更冷漠的神色告訴我,他膩了,和我在一起這麼多年,日子早就沒了新鮮感。

是我太見識淺薄竟不知愛情也如尋常食物一般擁有不可逾越的保質期。

保溫杯只能收斂滿懷的滾燙恢復如常,只是更添怯懦。

我明白我們不再相愛,只剩下一半的喜歡,我撕下一張便利貼,貼在奶茶店的心願牆上,白底藍花的紙上寫著:

我將你歸還煙火人間,不求相忘,不求重逢,只求一日你也可嘗我一半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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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成長的過程必定伴隨著痛苦,更需要打破以往的桎梏,才能獲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