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風起,我歸來,終究是賦別不了這一身的煙火。
水湄之畔,也曾曉舟渡晚風,也曾青酒對月色,只是這玲瓏的輾轉,卻不過一場夢裡雲煙。
只是,堅硬的骨骼裡,總有一首詩,救贖著靈魂,那是兩相的距離,是孤寂,也是嘆息。
我選擇沉默。只是依然希望,如果,時光安在,請你,一定要途經我的綻放。
春天,我已經不再稀奇了。為了這句話,我已經在心裡憋屈了很久。是的,我不像以往那樣稀罕春天到來了。
我委屈地自言自語,我翻開了以前的舊年,舊事,舊心情。那時,我是多麼期盼春的來臨。那時,只要看見小花,小草,我眉間的笑容都會種出細小的酒窩。那時,我等呀等,盼呀盼。那時,睡夢裡都會胡言亂語地說著胡話。是的,只因為有了等待,什麼都是美美的,只因為有了期盼,連走路的姿勢都可以生出風情。
可終究拗不過春色的誘惑,儘管嘴裡倔強得要命,而心思早已蹦出了窗外,飛上了枝頭,也不怕那些不矜持的梅花櫻桃花杏花等攻擊我的柔弱。
先去窺視櫻桃花吧,那是這個季節的另類。春事美色,在我的眼裡就是最具有殺傷力的,那是我最大的弱點,有人給我取了一個綽號“花痴”,我才懶得理那些“風言風語”。
陽光真正的好,連天氣都順應我的思維,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去打擾她們呢?
老遠,就看見光禿禿的枝丫丫上,全都綴滿了白嫩嫩的花骨朵兒,一朵擁擠著一朵,一大束一大束的地開著,有點招搖,有點攀比,還有那麼一點點不矜持。是的,就是不矜持,怎麼可以這樣招惹我的眼睛。這還是有點冷的季節呀,就這樣顯擺得那麼放肆。
我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又萌生了,想忍都忍不住,沒辦法,誰叫她們那麼不檢點呢。
看見海棠,我又萌生了醋勁。那個血腥腥的紅呀!真正的要命,儘管隔著幾樹的杏花,都能殃及到我的小心臟。
海棠的紅,像大片大片的綢緞,軟綿綿地帶著喜色,不,應該是喜氣,暖得這個春天連光陰都嫉妒。
那時,我只管翻動著手機, 一樹挨著一樹,一朵挨著一朵地上拍,下拍,左拍,右拍。那架勢,只恨沒辦法全部搬回家裡。
驚豔啊,真真的。我傻乎乎地立在花枝枝下,看著一朵花,又一朵花在我眼簾間晃來晃去。還有那小花骨朵,精緻得像小紅球,有蠶豆大的,有小指頭般的,還有的像相思豆,幾粒挨著一起,曖昧得想分開都難。
站在花枝枝下,空氣是暖的,心思是軟的,就連此刻的心,都寂靜得溫柔如水。
還有那些悄悄冒出的嫩芽,也在枝幹上誘惑春風,一晃一晃地。 像似在說:“我出來了,我出來了!我來趕赴這趟春事了”。 那光陰,我只有默默地受用,默默地為這個春天,用最真的情加以最厚重的旁白。 南方的春天,來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