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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又日落

深處再深處

一張小方桌

有一葷一素

一個身影從容地忙忙碌碌

一雙手讓這時光有了溫度

太年輕的人

他總是不滿足

固執地不願停下

遠行的腳步

望著高高的天

走了長長的路

忘了回頭看

她有沒有哭……

刷到這首歌時,是加爾妹妹的童聲,乾淨清亮的嗓音,彷彿能治癒中年所有的傷痕。特意搜了一下,才認識了毛不易,這個天才的歌手。一遍遍聽著,又想起了那個文案。寫歌的人動了腦,唱歌的人用了心,聽歌的人流了淚。

家的味道,首先是母親的味道。那一餐一飯,有著時光的溫度。長大後腳步匆匆,離家越來越遠,那簡樸的一粥一菜,卻紮根在靈魂最深處。炒芹菜的香味濃郁綿長,玉米粥的香甜蘊藏在味蕾間。暮色裡村莊上空升起的裊裊炊煙,是兒時心靈的歸屬。那個地方就是家!不管走到哪裡,他都是我人生的起點,有著最初的記憶!

一首歌一段場景,把人引向童年。春節回到老家,每天在鳥叫聲醒來,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椿樹,樹上常年有個大大的鳥窩。夏天,高大的樹冠灑下一院清涼,冬天,長長的枝頭則送來鳥的鳴唱。每月上旬,一彎孤形的月亮就開始在西邊的天空出現,站在二樓的走廊仰望那一彎新月,或疏或淡的星空,彷彿回到了童年,盼著新衣過年的樣子。每年除夕的晚上,奶奶照例要我們抱一抱椿樹,儘管它粗大的一個人根本摟不住:“椿樹王,椿樹王,你長粗,我長長。我長長了穿衣裳,你長粗了做大梁”不管在童謠的祝福聲中有沒有長高,但這棵樹,從來都舍不用它做大梁。奶奶在世時常說,樹上的喜鵲是來報喜的,千萬不能傷害它們。

遠行的遊子歸家,年味就濃了。除夕打掃廳堂,祖先軸供奉在我家,兒時爺爺常說這是有講究的,必是長房長孫才能供奉,除夕服侍上,大年初一接受村裡其他家族的跪拜,過了小年才取下。他念著軸上的名字,告訴我人過逝三年才能寫在上面。哪個是爺爺的爺爺,承自於哪方血脈,他認真地講著,祖先的故事。我懵懂地聽著,感覺那是一件很神聖的事。先祖自清朝咸豐年間做好的祖先軸,由上至下寫著過逝前輩的名字。制軸的先祖兩個兒子卻沒有孫子,過繼了他的父親。老姥爺弟兄三個,他是長子,爺爺弟兄四個他又是長子,又被他的一個爺爺過繼。我父親也是長子,我又是老大。所以一直到我這一代,我上面沒有哥哥姐姐。比我年紀小的小叔小姑倒是很多。我老三爺最小的兒子,我六爺,只比我大個三四歲,所以四爺七爺家的孩子都比我小,我在老家任教時,我那幾個叔叔都是我的學生。到現在回老家,他們看到我時還是會笑著問:“王老師啥時候來家的呀”?女兒七八歲時回家,都是那個比她小半歲的舅舅帶她玩,她回家問我:“我一來姥姥家怎麼這麼小個輩分呀,出門不是舅舅就是姥爺,關健是都沒我大!”我笑笑:“對啊,這才是老家”!

擺好供奉看父親和叔叔們為祖先行禮,彷彿又看到了兒時爺爺鄭重的樣子,鼻子不禁一酸,落下兩行清淚。我親愛的爺爺,終究變成了軸上的一個名字,再沒有他為我講述,關於根的所有故事。

故鄉是一杯薄酒,醉不了人,卻會讓人上頭。長大後的日子就像空中的風箏,故鄉如母親一樣在老家拽住線頭。那簡樸的一餐一飯,帶著灶間的炊煙,映著母親的白髮,一直晃動在夢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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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最適合發朋友圈的句子,總有一句觸動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