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張紙,折的再好也會有摺痕,許多時候,走過、痛過、哭過,誰能真正忘記過?淡了、散了、算了,誰又能徹底擁有過?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符合想象。有些時候,山是水的故事,雲是風的故事。也有些時候,星不是夜的故事,情也不是愛的故事。許多人走著走著就散了,到最後只剩一張照片,茶放著放著就涼了,許多人不聯絡慢慢就淡了。那些說好了攜手天涯的人,競也早早分道揚了鑣,這世上豈有真正不被更改的諾言?縱是山和水,天與地之間,也會有相看兩厭,心生疲倦的一天。許多年以後才深深懂得:生活,不過是煮一壺歲月,醉了歡喜也醉了憂傷。
因偶然的原因認識了一個叫水仙的姑娘,她膚如凝脂,長得楚楚動人,很是青春活潑,一對水汪汪的雙眸晶瑩剔透,宛如兩潭秋水,煞是好看。我與她叔是忘年交,經常去她叔家喝茶,一來二往就熟了,她很喜歡聽我講三國演義,隋唐英雄傳,也喜歡聽我講唐詩宋詞,談蘇軾,李清照,辛棄疾等,每次和她談起這些話題時她就靜靜地聽著,是我非常虔誠的聽眾,眸子裡滿是好奇和羨慕,那雙美麗的眼珠似兩顆黑葡萄。
那年元旦前的晚上我與一溫州戰友(是個情種)腰別手槍在前面巡邏,後面幾個花技招展的姑娘,始終保持著隊形不遠也不近地跟著,無疑是街上一道非常靚麗而又別樣的風景,引來周邊許多疑惑和羨慕的眼光,直到月上柳梢,在回營路上我們才又開始說笑起來,忽見水仙輕聲細語地說:“你部隊洗衣方便嗎?” “嗯”, “你衣服上有汗味”,我嗅了嗅衣袖沒有呀?就大步流星地回營了。
半年後我調往另一中隊,三天後早上門口值班的戰友對我說:“門外有個姑娘說是找你的”,我趕緊出去一看是水仙。天哪!她怎麼知道我調走了,沒告訴她呀?只好陪她在縣城毫無目的地閒逛著,途中她問我要是退伍了會有何打算?“回湖州或去杭州”,“為何要去湖州”?“未婚妻在那”,“未婚妻?” “嗯”,望著她眸子裡的兩潭秋水欲溢而出,我有點感動,但沒有表露出來,就這樣邊走邊聊著,中午沒回部隊就在大街上胡亂吃了點,照了幾張合影(事後也沒寄給她),沒有過多道別,也沒有留下任何資訊和通訊方式,太陽快下山時把她送往回家的大巴,就這樣匆匆別過了,直到退伍返鄉,再無任何交集。
年少輕狂不懂愛,多情總被無情誤,一縷牽魂系魄的念,牽繫不住羞澀的她和矜持的我,當時我感覺到她對我有點朦朦朧朧地愛,只是沒有勇氣說出來,這事便成為了過往,長久地封存在流年裡,被歲月的青笞覆蓋,不沐陽光,不澤雨露,直到多年後這樣的寧靜被打破。
今天,在戰友群裡這段沉年已久的往事不經意間又被人輕輕揭起,才知她紅顏薄命,命運多舛,嫁了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她老公看著是個風流倜儻是個有涵養的人,誰知是個蛇蠍心腸歹毒之人,除了享受啥都不幹,整日醉醉醺醺的,吃喝嫖賭毒倒是樣樣精通,沒錢就向老婆拿,不給就打,外面受了氣,回家也拿老婆出氣,導致妻子先後三次流產而不育,只好領養了個女孩,每次家暴後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下跪又是發誓請求原諒,可事後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舅(照舊),2018年又一次吸毒被抓,一年後戒毒所出來沒幾天又和一班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醉後找不到家,妻去找,在街上見丈夫東到西歪地過來,忙急步跑過去,誰知,一輛汽車過來,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靜止了……一個月後丈夫拿著妻子的賠償款和一個曾經廝混在一起的“毒嫩瓜”同居了。
佛說:今世的妻子,是前世你埋的人,來報前世的恩。今生的情人,是你前世的妻子,來續前世未了的情。這就是因果,這就是定數,若無相欠,怎會相見。也許他就是她命裡註定的那個劫?那次一別競成離殤,下次路過,人間己無她!
身死莫過於心死,女人是水總有乾枯的一天,心再熱也會有凍傷的一天,守著這麼一個好女子,卻不知憐惜,真是暴殄天物,天理難容。奈何橋邊住客棧,清明時節話淒涼了,不知她丈夫今年“奈何橋邊會面”後會有何感想?
星辰如燈,照不亮夜的黑,若星空彼岸有路,願她天堂安好,人間雖好,不值得留戀,來生願她是個男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