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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季,雖然大地並未一片蒼茫,天氣仍然極寒。沒有綠色的生機,天地都是灰濛濛的。夜晚如死一般寂靜,一切生命的痕跡都隱藏起來了。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冬天;也許,這就是真正的嚴寒。

夜深了一個人走在路上抬頭一看,孤月之下一棵結滿果子的樹守望著自己的冷寂和孤獨,樹上一顆一顆的果子圓圓溜溜的,還真有一種遙不可及的嫵媚。但又暗暗地滋生著一股力量,柔軟而又韌性。

這對於陷於困境中的我更是難得的珍貴,藉著月光,我拍下了這棵寒夜獨自守望的樹。

因為病痛,所以更需要用心去找到心中的“親人”作伴相隨,讓其用與自己相似的孤獨來溫暖自己,照耀自己,點燃自己。

面對病痛,誰不害怕,誰不擔憂,誰又能拒絕隱憂。

當自己身陷醫院走廊排隊等候的時候,如同看見一群人拼命點亮自己的燈在黑夜裡走路,我深深地感覺到了每個命運的掙扎。我看見很多個體在掙扎。也許每一個向死的生命,都在倔強地生長。

當醫生修長的手指拿起那錚亮的鋼刀在略施麻藥的肩部一下,一下扎進去的時候,我感受到的何止是鑽心地疼痛,比疼痛更難受的是,此刻我不屬於自己,我把一切交給了小鋼刀,我把希望寄託在醫生手上。從醫院裡出來,麻藥勁兒過了。被藥劑驅趕的手臂脹痛、發麻,不適的感覺漸漸蔓延開來。就著冷冽的風往脖子裡鑽,一直往骨子裡滲透。我忍不住潸然淚下,明明是陽光滿地,可我的世界卻是那樣灰暗,痛苦隱藏在這破碎之中。在那樣的時刻平凡、瑣碎、疲憊都是如此昂貴,而快樂、豁達、幸福皆是莊嚴。

但是我知道,生命裡的痛苦,有時是一個人的,有時不是。在疼痛裡有你們在,便是苦難中的確幸。那些被問候、關心、包容、幫助的時刻和場景足夠慰藉病痛中的自己。

是的,我在,你在,我們都在,便既是冬天,也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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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天下只有三件事,臣服於我們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