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孤獨就自己找上門來了呢?
我一邊接著水,一邊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
剛上初中時,我13歲,正是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害怕的年齡。剛上初中的我立志希望成為班級乃至整個年級人緣最好的人。後來的事實證明,年少時有時候確實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現在所有的一切在暗中早已標好了價格。
“盒子,今晚逃課出去玩唄?”下課後舍友走到我的位置旁,計劃著今晚應該怎麼度過。
“好啊。”我瞬間放下手中正在整理錯題集的筆,轉身和她們聊起今晚應該如何幹一票大的。
女生的嘰嘰喳喳總是能夠將下課時間無限縮短,不消一會兒,班主任就出現在了講臺。
“你看你麼一天天的,上課鈴聲響了還不知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們是不想上課了是嗎?”班主任的日常訓斥早已不入我們的耳朵了,畢竟每天都要聽好幾回。
終於捱到晚上,所有人都在安安靜靜地坐在自習室裡埋頭苦幹,似乎今天數學老師佈置的作業有點變態,頭頂吱呀亂轉的大風扇發出讓人煩躁的聲音,同學們額頭上,背上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就像炒花生的油一樣,黏膩膩的讓人噁心。
我轉頭朝舍友們使了個眼神,大家紛紛拿起揹包,悄咪咪地從後門溜了出去。
只是可惜的是,還沒有逃離教學樓的牢籠,我們就別班主任抓了個現行。
又是一樣的訓話,一樣的懲罰,一樣的警告我們叫家長,一樣的回到自習室和所有人一樣成為作業機器。
但是這次,班主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訓話之後讓我回去,而是將我留在辦公室,繼續著……
“我知道你們現在剛上初中,感覺什麼都新鮮,就是不想學習。我也知道你什麼都想嘗試,但是你要知道,有時候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夠嘗試的,這些需要付出你未來都想不到的代價。”
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跟我說這人生理想,但是那是的我哪裡懂得,我只適合一味地點頭,期盼著可以早點離開。
直到下課了,同學們經過班主任的辦公室,看著我像回家一樣又坐在辦公室,探頭探腦地往裡看,似乎在嘲笑著我這次又失敗了。
我看著他們,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當然,那一次的談話也並沒有讓我改變,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哪裡那麼容易改變。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年,還有最後一年中考了,但是我的年級排名似乎一直在下降……
但是我並沒有得到老師和家長們的訓誡和強烈的監督學習,每次犯錯他們總是讓我想清楚這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們總是讓我想想自己的未來,他們總覺得我有一天會突然地“改邪歸正”……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真的賭對了。
初三了,我看著身邊仍然不識愁滋味的同學們,我突然感覺不像和他們再在一起胡鬧了,突然感覺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子。
所以,
我選擇孤立他們。
我開始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追著老師問問題,回家後寧願選擇玩手機而不是出去和他們一起嗨,我突然覺得背英語課文原來這麼簡單,那道數學題似乎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解出來……
當然,一下子之間我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和孤獨。
而我,開始一個人學習,一個人背單詞,一個人上廁所,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跑步,一個人衝向明天……
最終,在運氣加持下,我考上了我們那裡最好的高中。
其實,這個過程幾句話就能夠說完了,但是那段自主孤立的時間對當時的我而言,就像是黑暗之中一個人趴在地上摸爬滾打地前進。
幸運的是,我成功登頂,在最後一刻看到了日出。
伸手捉住自己的日出
現在人們說到孤立,總是想到別人的錯,想到被孤立者的錯,在他們之間腦補出一場宮鬥劇,但是有時候,只是其中一人不想在摻和這樣子的人生了,她選擇了主動孤立他們。
離群索居者,有時候不是野獸,也不是神靈
只是剛好地,
不想瞎合群罷了。
未來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