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笑得燦爛,那就將臉面向燦爛的陽光,與陽光一起微笑,爛漫。
— 題記
一切來得突然,但我不得不離開這座城市,離開我的夥伴,離開這群朝夕相處的孩子,奔赴那未知的將來,我的內心無比恐慌!
但是,我的矜持不許我表現出半點的驚慌,我的驕傲不容我流露出一絲的無措。我相信,此時的我,臉上一定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儘管心中早已是兵荒馬亂。
一個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卻花了我一整晚的時間去整理:選了幾件素淨的衣服,覺得這些冷冷清清的顏色與我清湯寡水的心境配得剛剛好。放了一本查爾斯的《遠大前程》,希望給自己一些力量,卻又換了東野圭吾的《白夜行》,讓自己感受人生的殘酷與孤獨又何妨……就這樣挑挑揀揀,百般思量,卻總覺得行李箱裡少了些什麼,漏了些啥……
臨出門,卻發現把身份證落在辦公室了,於是我拖著行李箱,去校區取證件。
小學部的孩子們和往常一樣,調皮的孩子在走廊裡奔跑,看見我時,依然會迅速站住,向我吐吐舌頭,做個鬼臉;害羞內斂的孩子看到我會莞爾一笑;大方細緻的孩子發現我拖著行李,便大聲地說:“老曾,要去旅遊嗎?終於可以自由幾天了。”
初三的孩子,馬上就要中考了,我怕他們鬆懈,提前告訴他們,我要離開一段日子,我怕他們偷懶,於是嚇唬他們,我會天天在影片裡遙控監督他們。孩子們是何等的聰明,又是何等的敏感,他們一直追問我的歸期,我笑著說:“你們逃不出老曾的監管的。”
此刻,大部分孩子都在課室裡。我靜靜地走到辦公室,在抽屜裡找到了身份證,旁邊還有一條新的鵝黃色的圍巾,妮子放的,她說這顏色很有春天的氣息。
“老曾,你今天就走嗎?”轉過身來,我看到的是一個孩子陽光的臉龐。“是呀!”“你一個人走嗎?沒人送嗎?”孩子比我高出許多,臉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擔憂,我故作輕鬆地說:“我都多大個人了,還會丟嗎?”孩子憨厚地笑了。
不想驚動更多的人,我得快些離開。孩子拉過我的行李箱,說:“我送你吧!”我楞了一下:“可以呀!”正好,我還想叮囑他幾句話,我收好證件,又順手拿起了那條圍巾,挽在手上。
從大門到電梯只有幾十米,我絮絮叨叨地說:“離中考只有幾個月了,你要安排好自己的時間,主抓基礎,不可以鬆懈!要改掉自己粗心的毛病哈!”孩子一如既往地回答我:“你放心,我會的!”腳步卻比平時邁得小許多,大概是要配合我這小短腿的步伐吧。到了電梯口,我從孩子的手裡接過行李箱,不容商量地說:“你就送我到這裡,等會還要上課,別遲到了!”說著,便急急地按了下行鍵。
進到電梯,轉過身來,孩子還站在原地,向我展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揮著手說:“老曾,照顧好自己,我們等你回來!”
電梯門慢慢地合上,不只是關門時帶起的風,還是孩子燦爛的笑容,使我的眼前竟然變得有些模糊。走出大樓,南方
二月的風,裹著淡淡的花香,吹拂在臉上,依然有絲絲的涼意。我把圍巾輕輕的搭在脖頸上,在胸前隨意的挽了個結,這個顏色,剛剛好。微微抬頭,初春的陽光,透過新綠的樹葉,斑斑駁駁,但卻暖暖的。
握了握手中的行李箱,好像不再沉重,但卻充實了許多。那一刻,我迎著陽光,帶上微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