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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裡,姐姐是一個嚮往熱鬧的人,朋友眾多,很少待在家裡。小的時候姐姐通常在放學之後,丟下書包便出門了,玩得天黑,一直到聽見奶奶的呼喊才戀戀不捨地回到家裡。
而我恰恰相反,偏好獨處,喜歡一切安靜的事物,不願意出門,不願意交談,大多數時間裡,我只是待在家中,看看電視,逗逗家裡的老狗。
小時候不懂,笑笑便過去了,親戚一邊勸我多出去走走,一邊叫姐姐安安分分地待在家中。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打破了我在大人看來一直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形象。那是一個新年,一個孩子們都盼望的新年,在我們那裡拜年的時候親戚們大都互相通知一聲,約好日子,一是為了人多熱鬧一點,二來也是為了方便,不用一家一戶的招待。
似乎在那個時候的大人們看來,逗小孩子也是新年裡一件必不可少的行為,我雖喜歡安靜,可畢竟是年關,或多或少也在渴望著這一份熱鬧,跟著父母到各處拜年。
晚飯時候一個遠房舅舅跟我說話:“你怎麼吃飯跟一個女孩子一樣,扭扭捏捏的,男孩子吃飯應該大口大口的,你這個樣子像什麼。”
小孩子的情緒是最容易噴發的,我覺得很是委屈的一件事情,也許在大人們看來只不過是一個玩笑。
我不做聲,父親常教我對待長輩要尊重一點,我把頭低進了碗裡想著早點吃完,遠房舅舅又問道:“人家沒有請你,你怎麼也來吃飯了。”
“我跟爸爸一起來的。”
“對呀,人家請的是你爸爸,又不是你,你怎麼好意思過來吃飯呢。”
我抬起頭他們都是在笑,遠房舅舅也認為自己開了一個很好的玩笑,咧開嘴來,我以為會有人為我說句話的,但是沒有,在他們看來這並沒有什麼。我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放下碗筷,轉身跑了出去,後來母親過來找我,我怎麼也不肯回去。
再後來正月結束,我開始上學,我在路上遇見過幾次遠房舅舅,他說要載我回家,我說不用便錯身走了。
母親知道後問我還記著那件事呢,舅舅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不聽,大人就可以隨便開玩笑嗎?大人就可以隨便捉弄別人嗎?
“挺好的,男孩子應該有點骨氣。”我把這些事跟姐姐說的時候,姐姐這樣告訴我。
其實在後來說我像女孩子的親戚不在少數,最近一次是在去年暑假,我在家裡寫字的時候依舊會有人說我像做月子一樣只會待在房間裡,我並沒有搭理,走到另一個房間把門關上,她在門外說我這麼大了一點禮貌沒有。
我一直覺得尊重一個人並不是還要去考慮他的年齡,身份,並不是說身為長輩,前輩,便可以肆無忌憚地說話,每一個人都應該受到應有的尊重。
再後來老哥的空間再也沒有更新了,所有說說全都刪掉,日誌也空空蕩蕩。
起初我很不理解,抱著不要在意別人看法的心態的勸他,再後來這種挑刺的人越來越多,我似乎懂得老哥的沉默,像他當初一樣刪掉自己所有動態。
就像我說我喜歡許嵩,馬上便會有人過來告訴我,你怎麼還是這樣非主流,很多人寧願一直活在自己的刻板印象裡,卻不願意多花哪怕一點點的時間去了解。
他們不願意相信在很久之前許嵩便已經摘掉了非主流的帽子,他是一位很優秀的音樂人,後來我發現無論自己怎樣解釋,他們依舊是自己的想法,不屑的看著我分享的歌單。
時間久了我便不太在意,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喜歡的歌就自己去聽,愛好的事,就自己去做,唯一在意的是不要這些惡意感染到自己。
我越發地覺得那些誤解你的聲音就像是一種提醒,提醒我將自己和他們區分開來。提醒自己不要在某一天裡,變得和他們一樣。
我不再花費時間去想著別人對你,對你喜歡事物的惡意評價, 這世界是很大的,也沒有你當初想象的美好,永遠會有人來指責你,不屑於你的一切,如果你太在意那些討厭的人的看法,對於喜歡你的人來說是不公平的。
既然這世界本來就是鬼神同行,那又何必去在乎那些魑魅魍魎,人生路上如果願意的話,那就為喜歡你的人,多保留一份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