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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這些年,才終於明白努力了才能堅強的道理。

小時候,跟著父母去了遙遠的南方小城,第一次接觸潮溼悶熱的天氣,第一次看到馬路中央綠化帶上枝繁葉茂根鬚發達的榕樹,第一次知道原來燒烤也不都是麻辣的……很多很多的第一次,給我帶來太多的新鮮的同時,也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孤獨。

住的日子久了,習慣了潮溼的空氣,喜歡上了夏夜裡江邊的微風,漸漸在學校裡也交到了願意為自己出頭的好朋友,覺得沒那麼孤獨了,甚至想著也許以後就一直在這座城市裡生活下去了。但往往想法只是想法而已,何況這只是一個十歲孩子的想法。父母的工作在南方進行的並不順利,於是兩年後我們又回到了家鄉,也是這一年開始,我的安全感逐漸消失了。

從心底裡來說,在南方小城市的那兩年是我印象中最快樂的兩年吧,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也過得簡簡單單,沒有任何人會在我面前提起生活的不易。再後來的日子裡,我逐漸從大人們的口中明白了為什麼我不能再像過去一樣想去哪就去哪,想任性就任性,也明白了原來我一直以為的家是姥姥家,我們自己是沒有家的……生活過得每況愈下,父母的感情也逐漸分崩離析,終於有一天他們分開了。

母親一個人帶著我住在姥姥家,生活過得不算艱難但也拮据,我卻覺得開心,終於不用每天吃飯都要和父親戰鬥打嘴仗了,我從心裡對這個根本就沒怎麼陪伴過我的男人,並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真正讓我意識到自己應該學著長大的,是姥姥的突然離世,母親幾乎完全崩潰,但還是努力的打起精神,代替姥姥照顧姥爺。那幾年,她變得堅強了很多,可以一個人推輪椅帶著姥爺去醫院做透析,本子上密密麻麻記著飲食起居的注意事項,每天都把姥爺整理的乾淨整潔,面對個別不好的態度也學會了強硬的懟回去……可是,我聽到過很多次她深夜裡的哭泣聲,想想那時候,她真的壓力很大吧,醫院的費用佔據了支出的一大部分,每天都在計算生活費要怎麼用。那幾年母親老的很快,常年睡眠不好和情緒緊張,讓她經常看起來很憔悴。後來再談起這些事,母親說她感謝那幾年,雖然過得艱難,但是內心豐盈。

我生孩子的那一年,姥爺也離開了我們,母親雖然表現的堅強,但仍舊時時提起過去的事,我想她也許和我一樣,懷念那段時光。

“你以為找到了避風的港灣,卻沒想到所有的狂風暴雨都是這個港灣帶來的。”雖然是句玩笑話,但也確實在某個時刻刺痛了我。婚姻生活帶給我一對通情達理的公公婆婆,老公也是我當初自己選的,或許是我太天真,以為幸福是永遠的,卻忘了生活的本質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忘不了剛生完寶貝的某個夜晚,我站在廚房裡想要直接劃開手腕的衝動,那種衝動事後嚇壞了我;越來越暴躁的脾氣都留給了我最親的人,當我拿著診斷書一個人坐在醫院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就默默決定好好活著,卻出了門就想不管不顧跑進車流裡,是老公的電話拉回了我;很多個睡不著的深夜裡,我都在想自己也許是這個家的累贅……

經歷了許多事之後,有時看著熟睡中的寶貝,漸漸明白無論任何事,努力一些總是沒錯的,幸運也不會去光顧一個頹廢的人吧,努力一點堅強一點總有一天可以衝破這層層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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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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