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美文>

✨近些年,每每看到一些事、一些物,總會不由地有所思、有所憶,是因為年歲漸長了嗎?是因為與詩詞為友了嗎?還是因為心中種下了蓮花了呢。

✨昨天,小區外馬路邊的爆糙米,鍋中的菜飯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

✨兒時的記憶中,搬個凳子,坐在陽光下,吃著噴香的豬油菜飯,喝著蔥花和醬油衝成的湯,成了冬日裡的幸福時光!

✨冬天,媽媽從屋旁的菜地裡拔上幾棵被霜打過的青菜,洗淨、瀝水。大米淘好漲一漲,把青菜切細後倒入油鍋翻炒,加入適量的鹽和清水,再把漲過的米倒入鍋中,和菜拌勻,蓋鍋,而我忙著往灶臺里加柴火,因為火候我掌握不好,媽媽就讓我坐一邊看著她如何掌控火候的。十多分鐘後,廚房裡就香氣四溢了,媽媽開啟鍋蓋,把飯輕輕鏟動幾下,蓋上鍋蓋,再小火慢慢燜。那時,等在一旁的我真是好心急呀,恨不得馬上就能吃到。

✨終於等到了,我迫不及待地盛上滿滿一碗飯,用筷子挖一塊凝固的豬油拌在飯裡,菜香、豬油的肉香、油香,那時,我甚至覺得菜飯配上豬油,就是人世間最好的美味,哪怕是白米飯,也是如此。豬油拌飯,不用配任何菜,我就能吃上三碗。

✨那時候是食物匱乏的年代,油渣也是極美味的食物,尤其是沒有煉淨的剛出鍋不久,油炸的香味幾乎沒有一點散去的油渣。放在嘴裡輕輕一咬,微燙、噴香的豬油慢慢的從油渣裡流出,充溢整個口腔的是油渣外焦裡嫩的酥脆。

✨小學的前幾年,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午飯後,媽媽都會給我和妹妹捏一個飯糰。其實就是軟鍋巴,用鍋鏟剷起一大塊,用手捏成一個團,如此而已,沒有任何餡料,佐料。上學路上我們邊走邊吃,吃得倍香。現在想來,一個普通的飯糰,還能吃得那麼香,那麼幸福,是因為飯糰裡有著濃濃暖暖的母愛吧!

✨每到蠶豆成熟的時節,放學後,我們幾個小夥伴會一起走到了蠶豆地裡,伸出三手指一夾一掐,再用力一擠,幾粒極嫩極嫩、碧碧綠、水匝匝的蠶豆到了我們的手心,我們總是迫不及待地剝去外皮,往嘴裡一丟,那清甜的氣息立刻在舌尖瀰漫了開來。

✨小時候吃蠶豆,有一種吃法最好玩,那便是鹽水煮熟,再用線串成佛珠狀,短的是手鐲,長的我會把它掛在脖子上,那架勢貌似戴了一串綠寶石項鍊一樣的美。這串豆子陪著我一起去找小夥伴玩耍,玩著玩著我就會拽一個丟進嘴裡。

✨每到夏天,都會有或騎或推著腳踏車走村串巷賣冰棒的。那時侯冷飲的品種很少,不像現在光看包裝就能讓你眼花繚亂。只有五分錢一根的冰棒,一毛錢一根的綠豆或赤豆冰棒,還有就是兩毛錢一根的雪糕。小學時幾乎沒有零花錢,難得吃一次冰棒,也都是一口ー口嘬,捨不得大口大口的嚼。因為我知道機會來之不易,嘬可以比嚼大大延長冰涼爽口的享受。終於在一個雷陣雨的午後,我發現了一個可以只花五分錢就可以吃兩支冰棒的好事。每到大雨將至時,賣冰棒的小販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通常都會半價處理,冰棒五分錢一根就賣五分錢兩根。於是,平時我都會一忍再忍,忍到有雷陣雨的時候,五分錢買兩根冰棒,先痛痛快快的嚼一根,再小心翼翼的嘬一根。一種冰棒,兩種吃法,物超所值。

✨桑葚,俗稱桑樹果子,是那時候不用花錢就能吃到的美食。桑葚成熟的時節,桑樹地就成了我和夥伴們玩耍、品嚐美食的地方了。放假的日子,和小夥伴們吃吃玩玩就是一下午,桑葚甜甜的酸酸的味道讓我們直呼大飽口福。桑葚染紅了我們的嘴我們的唇,我們的衣服上也染上了桑葚汁,但我們卻不把它當回事,因為我們認為被桑葚染紅的嘴唇好好漂亮呢(那時候就知道臭美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喝到了汽水,一下子就喜歡上它了。因為汽水中有小孩子都喜歡的甜味,還有喝到嘴裡“扎嘴”的酥麻感,更有著不經意間打飽嗝時鼻孔裡冒氣的暢爽。因為難得喝,幾乎每次都是用“品”的,一小口ー小口的喝,再慢慢回味。喝完了又暗自決定下次喝時,定痛痛快快的一口氣喝光。可是,再有機會喝時,想到難得喝,又開始慢慢品嚐了。那時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沒有體會過酣暢淋漓的大口喝汽水的痛快。

✨兒時的記憶中,那些走村串戶,左邊挑著爆糙米機和輪胎似的桶狀物,右邊掛著封箱和小灶的老人是我們時常想看到的人兒。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爆糙米是能夠讓我們快活起來的食物。

✨我記得,那時候經濟條件好點的人家就拿著半口袋的大米、黃豆或玉米和半斤白糖,經濟條件差點的人家也就拿著鄉下人家常用的葫蘆瓢就著一瓢玉米和兩毛錢一袋的糖精。那時候在外邊玩耍的我一聽到“爆糙米”的吆喝聲,就會飛快地跑回家,催促媽媽拿米、給錢,提著袋子,一陣風地跑去村東頭的曬穀場排隊。稍稍步伐慢點的,就只有心不甘情不願地排在長龍隊伍的尾巴上慢慢等侯。但都是一個村子的,也就不會像現在排隊那樣的火急火燎。看著別人家一鍋鍋的糙米爆出來,也只有在捂著耳朵的驚叫聲和打鬧聲中,興奮地等待那什麼時候屬於自己的甜蜜時光。大人邊聊著著今年的雨水收成,邊談論著家常。而我們這幫心急的孩子則圍在黑漆漆的爆糙米機前,期盼馬上就能爆出米花兒。那位雙手和臉上都佈滿黑黑的煙垢的老人似乎並不在意我們的感受,左手搖著爆糙米機,右手隨著堂子下面的火苗不緊不急地推拉著風箱。那臺兩頭尖中間圓滾的、帶著蒼桑和記憶的爆糙米機,在老人那張灶堂裡烤紅的臉膛下,臣服的左右滾動著。他總也不理會我們的焦急、嘆氣,“怎麼還不開鍋呢?”有時老人一歇手,我們以為他就要開鍋了。可是他又似乎若無其事的點支菸繼續轉動著那泛光的搖柄。我們就傻傻地盯著那張臉看著他嘴裡吐出的菸圈,終於等到他停手為開鍋做準備時,膽大的站在旁邊捂緊耳朵,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尖尖圓圓的怪物,而膽小的小夥伴早就撒腿跑遠了。只聽"嘭"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鄉村聽起來象過年放鞭炮的聲音,這聲“嘭"響在那時,於我而言,是最美的演奏了。那雪白的米花大部分蹦出了機器的小口,跑進了與老人同樣黝黑的輪胎袋子裡,空氣中瀰漫著馨香淌著陣陣熱氣。於是不論是誰家的爆糙米都瘋擁而上,幫著扯袋口,倒糙米或用手幫著往袋子裡捧,或幫著揀掉到地上的,順便拾綴幾顆到嘴裡。因為幫忙總有回報的,總會分到一小撮糙米。這樣的好事情誰不願意幹呢?排著還沒有輪到自己的,聞著別人的爆糙米香味,前面爆好的人家總會遞上一捧。那個香甜脆爽真是無與倫比。好多次輪到我的爆糙米出鍋的時候,我都會迫不及待地抓上兩大把,直往嘴裡送,把嘴巴塞得滿滿的。

✨兒時的記憶中還有那噴香的烤紅薯。拿幾個牆角曬乾的紅薯扔進灶蹚,讓它在灶膛裡“撲哧撲哧”冒個氣,灶膛裡的火柴“噼啪”作響,像一場歡奏曲一樣。用火鉗輕輕拍打一下,軟了就可以出膛了。烤紅薯吃多了,有經驗了,我們還編出了句順口溜:一捧二吹三拍四忽悠。一捧,就是不要把紅薯抓在手裡,要捧著紅薯不停輪換於雙掌散熱;二吹,嘴裡不停地吹氣,吹去灰燼和熱氣;三拍,用手輕輕拍打,拍淨泥土灰燼;四忽悠,就是慢慢剝開,嘴與紅薯始終保持相應的距離,同時持續不斷均勻地哈氣,吹散紅薯心裡的高溫。幾番下來,滾燙的紅薯稍稍冷了,一邊剝著紅薯皮,一邊嘻嘻哈哈,兒時的我們是那麼地無憂無慮。

✨兒時的回憶告訴我:戀兒,不想長大!

5
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他還記得嗎?當年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