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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緊不慢踱著自己的碎步,讓春風吹拂,夏雨淋潤,秋露沾溼,嚴冬飽經我們,讓我們一起沉靜在同一個新年裡的數日裡,享受著同樣的假期,戶戶貼著紅色的對子,看著同樣的煙花,吃著同樣的美食,享受著同一的年味。不同的便是年少的長了一歲,年老的老了一歲。年少的目光炯炯注視著他們周圍一切,即使他們經歷了若個新年,卻仍舊盼望著,熱切著,沒有憂愁,偶爾有煩惱也只是短暫的,過眼雲煙,有的只是親情陪伴的成長和新鮮的周遭,他們在重複著我們的過往,重複著人們的輪迴,他們的年味正濃,而年長的只是做著自己父母曾做過的一切,努力營造新的環境,新的開始,用心去清掃陋室的各個角落,用心去準備家人所需,多了一份責任,少了一份新奇,多了一份回味,少了一份熱情。

是的,回味已過的年味也是我近年來過年的一部份。我常在入夢前那段時間裡情不自禁地憶起往昔的大年,閉著眼似乎那樣使以往的畫面更加清晰。兒子在3歲半那年的除夕,他的個子還沒有桌子高,我坐在茶几旁包餃子,旁邊圓桌上婆婆已豐盛地擺滿吃的,吸引兒子的自然是糖果,我無意中發現那小子的小手在摸摸索索勾著糖盒,當時我只想知道他此時如果看見我在瞅他,他會是什麼表情,於是我把頭低到桌子低下注視著他,而當他突然看見我在瞅他時,那雙小黑眼睛遲疑了一下,偏著的身子馬上恢復了原位,又假裝無事地用那空的手握住另一隻拿著糖的小手裝作無事人似的一蹦一跳跑到院子裡去了。我是否有類似的小動張,母親在世時我忘了問了,母親終究帶著秘密走了。我約是五、六歲那年,我挑著母親用玻璃相嵌在一起做成的燈籠和弟弟在院子裡玩,不知是我把弟弟送進家裡,還是母親領他回去,他進了家後,我也不知什麼原因居然挑著燈籠一個人沿著街道繞了一圈,隱隱約約記得天很黑,街道很黑(那時沒有街燈),遊逛一圈的時間也很長,我只藉著自己的小燈籠和街兩旁人家掛得燈籠的光獨自一個人逛了一圈。好像記得有點害怕。母親是如何擔憂我也記不得了。懂事後,最清晰的便是母親的年夜飯,母親極看重這頓飯,為此,母親從外地特意買回一套青綠色帶花紋的餐具,中間是一個圓盤子,其餘的盤子是梯形狀,幾個盤子拼在一起便又組成了一個大圓盤,母親會把每個盤子盛滿吃的,只可惜我總是草草應付幾口,便匆匆呼朋喚友去了,不捨得和母親待在一起。後來成家了,除夕之夜自然是呆在婆家,家裡的人除了弟弟便是父母,想來他們是寂寞的,再後來,弟弟離世了,乘下父母,我也是抽空去孃家一會兒,幹完活就走了,現在想來,午夜更多的是炮聲陪伴著他們多了。母親去逝的前一年,大年初一,我早早過去拜年,母親坐在沙發上,手裡拿了一個羊骨棒左啃一下右啃一下,像極了兒子剛長出牙抱著一個棒骨啃的模樣,此時母親的牙也是所剩無幾。

往事如煙,只留下零星碎片為夢殘留依據,既使如此,我如若盼星星、月亮般熱切著那碎片重演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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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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