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水的時候會一個人跑去看河床。

在淺灘裡等待下雨或漲水的魚，從石縫裡新長出的草莖，沒見過的好看的石頭和熙攘來往的人。

當然也有平日裡看不到的，灌滿了泥沙的瓶罐，汙水徑流留下的痕跡，難以描述的奇怪的味道。

河對岸有個姑娘也常來。

我不知道這是我瞧見她的第幾次。人無聊的時候總會平生出很多臆想，關於些許不能再多言的事。

翌年枯水我也會跑到河邊去，看那些瘋長的草和那些瘋長的思緒。有時會看到她，有時會看到很像她的別的女子。

再和她搭上話是在鎮上的集市，她漲紅了臉和人爭論物什兒的價錢，然後心滿意足提溜著東西回家去。

是逃不離生活的瑣屑的，倒不是說讓某個人不美了，就是那份隔著岸看的思緒不美了，還是以為她也愛來看枯水河床的好。

人只會喜歡碰不到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