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有幸，能予你些微溫暖，我心足矣。

有時候被打動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兒，一段詞句闖進來就可以做到，就好像：“人間驕陽剛好，風過林梢，彼時我們正當年少。”

論及年少，我總是想到那些無憂無慮的青澀時光。我們會在夏季的蟬鳴裡附和著歌唱，會在大雨滂沱時痴心駐足，會沒心沒肺地大笑或者流淚，亦會為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寫下詩篇千百，好像任憑人世紛擾，都無法改變那雙清澈的眼眸。

可若是將現在同過往歲月相較，卻會發現我們丟失了太多年少的氣息。

我們明明還很年輕，卻不知何故，像經歷一場黃粱，變得“老成事故”。我們不再滿腔熱血，而是學會權衡利弊；藏匿起氾濫的情緒，支撐著無可言說的悲歡；模糊了喜歡與不喜歡的界限，輾轉過後徒剩煙花易冷人易散。

曾經的我，總將少年二字掛於嘴角，好似青春的悸動深入骨髓。而今見到頭上的一根白髮便會傷春悲秋，我才二十歲，卻在本該意氣風發的年紀，感嘆自己像個蒼老的人。我好像將“勇敢”弄丟了，在歲月的某一刻度，瞬間“老去”。

我有詩篇千百，葬於沉寂荒海，道不盡流年朝夕改。

少年，真的離我們遠去了嗎？

塞繆爾·厄爾曼在他的散文詩《青春》裡寫道：“歲月可以在面板上留下皺紋，卻無法為靈魂刻上一絲痕跡。憂慮、恐懼、缺乏自信才使人佝僂於時間塵埃之中。無論是60歲還是16歲，每個人都會被未來所吸引，都會對人生競爭中的歡樂懷著孩子般無窮無盡的渴望。”（譯文）

也曾無數次捫心自問，也曾無數次幡然醒悟，在光陰交錯的旅途裡，縱有失意彷徨令你猝不及防，亦會有最初時夢想令你難以相忘。我們只是稍作休憩，悠然醒轉後，依然會披荊斬浪，朝著初心的方向遠航。我想，用年少的熱忱和坦率，抵禦生活裡的失意和煩惱，不失為一劑人生良藥。

倘若將年少比作青春追夢的代名詞，那麼它亦可成為青春愛情的縮寫。如果用一句話來描述，我會這般告訴你：“你是年少的歡喜，喜歡的少年是你。”

藍藍是我們國學社的社長，也是我朋友圈裡的撒糧常客。她的男朋友被我們親切地稱之為“老溫”，關於這二人的風花雪月，我知之甚少，但從生活點滴裡，亦不難看出，他們的感情已是宇宙山河亦難阻隔。常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年少時的歡喜總會披上一層歲月的金紗，有耀眼的華美，亦有溫潤的朦朧。臨近開學，老溫策劃了一場為期四天的約會計劃，並寫下一份不亞於旅遊攻略的詳細計劃書。當藍藍在朋友圈裡曬出那份滿滿當當、圖文並茂的約會計劃時，我驚歎於這份計劃書的周密，又在驚歎之餘，無奈得幹下了這份狗糧。

有趣的是，他們二人彷彿心有靈犀，當老溫興沖沖地安排著約會時，藍藍亦在暗地裡為老溫策劃他即將到來的生日。我有幸以一個“工具人”的身份參與其中。看著藍藍忙前忙後，不自禁得羨慕起老溫來。少年踏遍青山為你而來，而你早在群山外為少年搭建起一座城堡，少年滿身風塵，卻在見到你的那一刻，笑得像個孩子。

在寫這段文字前，曾想過採訪下這對情侶。想詢問他們是在何時相遇，何時相戀，又對對方愛得有多深沉，也算是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可是對話方塊裡的字打到一半，卻沒了下文，陡然間明悟，當二人在各自的未來裡規劃著同另一半偕行，那麼感情二字已無需言語。不必相問，答案已浮現心頭。

正當年少的喜歡，有雙向奔赴的熱烈、亦有滿腔熱忱的篤定，而這正是我吃著狗糧也會滿心祝福的神仙愛情。

敲下這些字句，我趁著闖入心扉的詩意，寫下一首詩，關於年少。

《少年瑣事》

◎ 鬍子卿

但我還是想和你聊一聊年少的事

滿眼疏落、荒唐，卻小心收藏

一盞長明的溫柔

如是墨色染滿天際亦不至於幽寂

將明亮的星辰揉碎揮灑

或想象光陰碰撞濺起滿地清輝

孤傲、赤誠，爍於不知名某地

眉目拓成詩，清風吟詠君知否

年少時模樣，有藏星月的眸

一首小詩，寫給老溫，寫給自己，亦寫給所有年少的你。

願君跨過山水千重，依然記得

年少的夢想大大，有劈風斬浪的昂揚

年少的愛情傻傻，有無懼無畏的浪漫

年少的少年颯颯，有毫不服輸的力量

年少的你，

有一雙清澈的眼眸，一如最初時模樣。

[ 星 辰 日 記 ]

詩文 | 鬍子卿

插圖 | Re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