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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太陽的光芒從窗欞子縫裡透射進來,給整個寢室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色澤。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回憶昨晚竟然做夢了,玩味著夢裡令我開心的細節,還以為自己生活在一個令人無限憧憬和遐想的童話世界裡,夢裡有凌雲霄還有周靜兒,我們仨徹底解除了誤會,重歸舊好,而我與凌雲霄仍保持著在經歷風雨之後更為牢固的戀人關係。夢中的我們在草坪上快樂地嬉戲,快樂地唱歌、跳舞,享受著陽光的溫暖,享受著生命的美好。夢中的我是快樂的白雪公主......

夢境很美好,現實很冰冷。夢畢竟是夢,曾經有人說過一句很矯情的話:是夢,總有醒來的時候。可我多希望這個夢不要醒來啊,希望它帶著我一路做下去,哪怕一個夢就讓我做到人生盡頭我也願意。真不願意醒來面對生活的磨難,感情的枷鎖,庸俗的煩擾,命運的糾結。可這些煩惱種種,凡人能躲得過嗎?也許只有神仙可以。

陽光像桔色的鐳射燈一樣打在一張臉上,顯得無比的慈祥而美好,而就在剛才,我還對著這張臉歇斯底里地怒吼過,甚至想撕破它。哦,不是剛才了,是什麼時候呢?一天前?還是兩天前?或是一個星期前?腦袋瓜子像充滿了氣的氣球,脹痛無比,還亂糟糟一團,什麼問題都思考不下去。

周靜兒用熱水燙過的溼毛巾,給我擦臉擦手,感覺很舒適,很溫暖。雖然之前與她發生了齟齬,但在我最虛弱最亟需幫助的時候,她仍伸出友誼之手,是多麼的難能可貴,而我也很樂意接受這份恩惠。

胖D一張大臉湊了過來,說:“俺地個乖乖,你可醒了,你都昏睡了二十多個小時了你知道嗎?這兩天都是周靜兒在盡心盡力地照顧你,又是熬湯又是煎藥,說實在的,我老媽都沒這麼照顧過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朋友。”

我虛弱地說:“周靜兒對誰都一樣,不信你也病一回試試,她照樣對你照顧的很到位。”

“去你個烏鴉嘴,我沒事閒得慌生病玩啊,你就咒我吧!”

周靜兒這會兒端來了早餐,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上面漂著個荷包蛋。她把湯麵放在我床頭的桌子上,說:“餓了吧?我讓廚房裡的大師傅專門給你做的,趁熱吃吧。”

我坐起來,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湯麵,眼圈裡有種溼溼的感動。

也許真的餓了,我三下五除二便把一碗麵幹完了,湯都沒剩一點。

這時,周靜兒又端來一碗湯藥,說:“來,把湯藥喝了。”

我喝了一口,苦得我渾身打顫。“這什麼藥啊這麼苦。”

“苦口良藥嘛,中成藥,又補又治病,專門降熱祛寒的,喝完再喝口糖水就沒事了。”

我看了看湯藥碗邊上早就衝好了半碗紅糖水,心想周靜兒想的可真周到。我問:“這藥是你配的?”

“當然,這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我強忍著那份苦,把湯藥喝光了,又趕緊喝了紅糖水,把那股子苦勁給沖掉。放下碗後,我問:“今天幾號了?”

“21號,星期六。”

“哦,我已經在床上睡了兩天了,這兩天都是你在照顧我?”

“對啊,其他同學倒是想照顧,可他們沒那個能力,既不懂配藥熬藥,又不懂物理治療,所以非我莫屬了。”

周靜兒好看地笑笑,說:“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我那天對你很過分。”

“不怪你,在愛情面前誰都這麼小家子氣,我以前也一樣。”

我聽了心裡一緊,以前?以前就是和凌雲霄唄!哪壺不開提哪壺,床上可還躺著一名傷病員呢!就是被你這壺給“燙傷”的。

周靜兒也自知說漏了嘴,趕緊打住了話茬。

經她這一提醒,我又想起了那天雨中的對話,勾起了我巨大的好奇心,我問:“你能跟我說說你所說的那個內情嗎?”

周靜兒面露難色,遲疑了一下說:“找個合適的時間吧,我會告訴你的,不過,我勸你不要和凌雲霄在一起,你們不合適。”

一說到凌雲霄,我立刻兔子一樣警覺起來,大家剛剛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交流一下,你就來這一手,勸我別和凌雲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我把他讓給你?我們不合適?那你就跟他合適了?什麼意思嘛!

周靜兒看出了我臉上的不快。說:“我不是在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是發自內心的為你好,之所以說你們不合適,是因為我覺得他不配得到你的愛......”

“你錯了,即便你把那個位置騰出來我也不要,因為那是個很危險的位置,不僅得不到任何幸福,還會招來傷害和災難。”

“停停停!別說了,我不想聽,別在這危言聳聽了,我告訴你,想從我手上把凌雲霄奪走,人那是白日做夢!”

話說到這份上,又有點硝煙瀰漫的架勢。

周靜兒不溫不火,寬容地笑笑說:“行了,不和你爭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但我的衷告是善意的,是為你好,總之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要小心點。”

我順了順心頭的煩緒,說:“你要真為我好,就請離凌雲霄遠一點,能做到嗎?”

周靜兒點點頭:“能,當然能,那是我巴不得的事情!”說到這,她嘆了口氣,低聲喃喃自語,“就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我聽到了,隨即追問道:“什麼樹欲靜而風不止?

周靜兒正在思索,經我一追問,顯得有些慌亂,連忙矢口否認,說:“哦,沒什麼。”

周靜兒的慌亂增加了我心中的疑慮,我問:“15號,不對,應該是13、4號,你和凌雲霄是不是在萬德公園約會?”

“是在萬德公園見過一次面,但不是情人般的約會,是有事情要談。”

“談事情需要嘴對著嘴嗎?”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嘴對著嘴啊?!”

我冷笑了一聲,說:“有人看到你們接吻了!”

周靜兒幾乎叫了起來:“有沒有搞錯!我們那天在一起的時間幾乎都用在了吵架上!”

“真的?”

“我沒必要對你撒謊!”

我遲疑了一下,又問:“那你們因為什麼事情吵架?”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現在無需知道。”

我忍住心中的不快,又問:“那你前兩天是不是在和凌雲霄收拾他租住的房子?”

“收拾他租住的房子?什麼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的事!”

“那你的衣服那天為何那麼髒?”

“我那是幫一個同學搬東西不小心弄髒的。”說到這,她瞪大著眼睛看著我,“你跟蹤我?”

“我、我沒有,是別人恰巧看到,告訴了我。”

“那這個向你告狀的人你也要小心,我看他是別有用心。”

難道張小良這傢伙真的滿嘴跑火車在撒謊?他有什麼用心呢?應該不會啊,感覺這小子從始至終都對我很忠心,再說他沒必要害我,我除了把他當狗一樣呼來喝去的,物質上可從沒虧待過他。到底誰真誰假呢?感覺好亂啊,我想好好推理一下,可一用力深想,就感覺腦袋裡像有根錐子在往深處裡猛扎,疼得受不了。

見我疼得直皺眉頭,周靜兒關切地說:“看你,頭有疼了吧,快躺下休息會兒吧,別想那麼多了。”

周靜兒幫我掖了掖被角。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哀求道:“把凌雲霄還給我好嗎?我不能沒有他,求你了周靜兒!”

周靜兒臉上現出相當複雜的表情,她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這一點你放心,我跟凌雲霄早就斷絕一切關係了,你要相信我!”

我點點頭,然後伸出小手指,說:“那我們約定一下。”

周靜兒也伸出小拇指,我們緊緊勾在一起,然後一起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王八蛋!”

拉完勾後,我內心坦然了許多,我相信周靜兒的許諾,只要她不再和凌雲霄重續前緣,什麼事都好說,大家仍是要好的姐妹。看著周靜兒那張被陽光襯托的更為嬌美的臉,我心裡不由自主地讚歎,真漂亮,真美好,我覺得自己離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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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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