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喜歡遵從習慣,你也可以理解為循規蹈矩。一旦形成的格局,在我這裡就很難打破,運動也是如此。
這些天一直在公園健步走,時間也是固定下來的,下午四點左右,地點就是繞湖而行。丈量了一下,一圈大約兩公里,欠巴點,好在我在這方面還不是太較真。
每次走的路線在基準線上可長可短,因為公園裡一條路的左右都時有小路分叉開來。如果想來點不一樣的路,看一下不一樣的風景,倒是蠻多機會的。而我剛開始幾次摸底探路,習慣成自然後,便形成了自己獨有的健步道。
起先不經意間跟大家反其道而行,逆著來。剛開始自己也覺得從視覺上不得勁,的確有點違揹人行道的規則之嫌。在經過彆扭的自我習慣規範後,一天我一進公園,便強制自己一直按順時針方向而行。
幾圈下來,也略略適應了些。只是第一圈時,對著岔道,還是有點蒙圈,走了兩次不通的小道,到頭無路可走只好按原路返回,歸至正途。
而逆時針走時,曾是如此順暢的路呢。稍一變動就迷途了。好在知返,而沒被撞倒頭破血流不可。
看來我也實在是不可救藥的,改革創新在我這兒真是盲區呢。思慮到此,頗為遺憾地搖頭苦笑。看來我要再不與時俱進,恐要遭社會的無情淘汰了。
我每次這個時間段來健身,也是遵從了習慣。因為這習慣,生活愈發變得不可改變。這樣的結果就是我每次這個點來鍛鍊,總會有一些緊迫感。
下午的日頭,像趕著去山那邊赴約的姑娘,急匆匆的讓人跟不上其腳步。為了能有她相伴的明媚,我一開始便加緊著速度。
那時她也好似不急不慌,或者我愚笨沒看出來她腦海裡想著情人,心裡早已是草木葳蕤了。
我一邊沿湖疾步而行,一邊聽著手機電臺裡的或音樂、或財經、或旅遊、或養生、等各類節目,隨心所欲。
不時也會抬頭跟太陽姑娘對個眼兒,曉得她還在值班忙碌,便心安地再次將目光投向身邊的風景。
深冬的公園,少了夏日的多姿多彩,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嚴肅。湖水也封了口,停止了淙淙的流淌。只是少有的一小片還不甘心的在醞釀歌唱,而我這些日子來,卻沒見它發出過聲響,哪怕試唱練耳,都不曾有過。
沿湖的岸邊,是站姿各異的白楊、垂柳,也都沒精打采地提不起神兒;堤坡上的青竹倒還有點精神的樣子,寒風過境,總會摩拳擦掌,吆五喝六地來上幾嗓,也僅此而已。
倒是人為加固的冰面上,小冰車、冰爬犁馱著大人小孩,男男女女,搶了不少的風頭,人歡車叫的,景象也頗為壯觀,熱鬧了整個寂寞的冰面。
走過拐彎的湖心一角,是遊人聚焦的小廣場。這裡音樂高調,舞者忘我,旁邊的觀者,興趣十足的樣子,人人都跟著翩躚的舞步心神俱醉。
往往走到這裡,腕上的計步器都要給到一個里程數的提示,自己的心裡也會莫名地隨了眼睛看到的風景而精神氣倍增,繼續邁著鏗鏘步履,疾步走過這鼎沸的喧鬧區。
兩圈多一點,太陽姑娘便開始收拾著要下班了。我的心變得有點不安了,行動上也瞻前顧後,想著去方便一下,又擔心浪費時間。
而生理需求在主人一再抑制的狀況下,不時小有反抗意識。於是本著不出大狀況的原因考慮,我迅疾找到衛生間,極速解決。
出來見太陽姑娘已經畫好妝,滿臉紅暈地收拾停當。我想著因為自己的心有旁騖而落下的跟她的距離,便小跑著追趕著她而去。
而她就在我的流動的視線裡,調皮的躲來躲去。一會兒跑到樹梢後;一會兒鑽到高樓上;一會兒乾脆躲到什麼後面不出來;一會兒又探頭探腦地偷看我,樣子俏皮又可愛。
逗弄得我這個規矩人也變得眼神心思不老實起來。而雙腳卻絲毫不敢怠慢,超前、朝前、向前、向前、向前!追趕著這個心意已決準備離去的明光。
而我終是挽留不住她去意以決的心。也是,人家是要去赴那個美麗的約會,我又有何德能阻止這份天荒地老的再續情緣呢?
我心寬地想著,繼續我腳下未竟的路。只是我現在亦可以自豪地說,作為一個追趕夕陽的人,明媚伴我,我亦心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