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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人 節 文/心曠

情人節早晨醒來前,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有很多好聽的鳥兒在唱歌,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鳥兒們在哪裡,但我知道是在春天裡,和風送雨,空氣甜潤,枯枝抽芽,萬物復甦,到處一片欣欣然。

我很享受這種春景,陶醉其中不亦樂乎。聽著清脆的鳥鳴,我試圖去尋找它們,但沒有成功。

我讀了一句詩:隔葉黃鸝空好音。沒想到,夢就醒了。

隔著玻璃,我聽見外面有幾聲鳥鳴,彷彿是夢裡鳥兒的婉啼,只是沒有夢裡那麼熱鬧,顯得更加空曠、乾淨、清靈。

梅花的清香飄進了鼻孔,我慢慢地睜開眼睛,目光自動瞥向書桌上,梅花又落了不少,紅的瓣、白的瓣錯綜地躺在一起,像是落在地面上一層薄薄的雪花。

插在花瓶裡的梅花剩下的已經不多了,花瓣已沒有了早幾天那麼精神,全都一幅黯然神傷的表情看著我。我的心隱隱的有些疼痛。

起床,來到視窗開啟窗戶,一汩溫煦甜潤的東風忙不迭的撲倒在我的胸懷,梅花的香氣變得濃郁起來了,我的心情瞬間又好了起來。

天是陰的,這和氣象局播報的晴天出入很大,但溫度不低是真的——此時的我只穿了一件襯衣、一雙拖鞋,站在視窗感受到的不是冷,而是舒服。

我又仔細看了看天,甚至看了看遠方——那一大片已經被徵收但還未來得及開發的農田裡的綠油油的蔬菜,我判定,這陰天不是陰天,是陰翳,過一陣子,太陽就會衝出來的。

新曆2月14日是農曆正月初三。情人節、新年碰在一起,對於國人,尤其是年輕人,是喜上加喜。

我不知道我還屬不屬於年輕人,情人節雖然是西方人的節日,但友誼、愛情無國界,於是,很多年前,這個本屬於西方人的節日在中國也時興熱鬧起來了。很多年前我是真正的年輕人,但是,這個節日從來沒有和我有過任何關係,現在更與我沒有關係了。而新年,說實在的,也與我從來沒有過任何關係。

但今年的今天卻與我有點關係,我要去給一個我並不怎麼熟悉的朋友拜年,我倆只見過兩次面,兩次見面時間都很短,且中間相隔時間長達五年。

他姓餘,在西湖風景區湖畔居茶樓工作,負面一個店面,賣藕粉和杭州特產。2016年夏天的一天,我在他那裡買了一盒藕粉,他免費衝了一碗冰凍的給我吃。隨後,我倆互加了微信。但這麼多年來,除了我以微信方式找他買過幾次藕粉外,我倆沒有聊過天。西湖我經常去,但沒有和他再見過面。而他對我卻很友好,去年春天的一天,我在微信上找他買藕粉幫我發到北京去,貨他發走了,但錢沒有收。他說這一回是送我的,他說我這個人很不錯,他願意交往。

去年年底我給另一個北京朋友郵寄藕粉,因寫了一封簡訊要郵寄,所以,我去了西湖到了他的店裡。去之前我發信息給他,他告訴我他調到了南山路和蘇堤的交叉口店面,給我發了一個定位。

讓我感到意外又驚喜的是,我到了他的店面還在外面時,匆流的人群中,他一眼就認出了我,笑著朝我招手。

那天店裡的客人不是很多,他有一點閒空跟我寒暄。他把我招進到店裡坐下後,去給我衝了一碗熱藕粉,又親手給我做了一個蔥包檜。他像大哥哥一樣坐在我對面,溫和地看著我吃,同我說話。

他回憶了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和當時的情景,以及對我這個人的最初印象。他告訴我,他是安徽人,長我十歲。他說他來湖畔居工作時間很長了,2003年進來的,一直沒有換過工作。除去年疫情外,每年的除夕、春節都不放假,春節期間是最忙碌的。

畢竟是第二次見面,這第二次見面才算是真正的見面,第一次應該叫過路生意客。所以,這第二次見面我倆也還是陌生的,因此,我沒有多問他什麼,也沒有多說什麼。藕粉、蔥包檜吃完後,我看見西湖邊上的臘梅花開得茂盛,陣陣清香飄進來。我問他臘梅花可不可以摘,我想摘點同藕粉一起郵寄給北京的朋友。他說我去幫你摘方便些,於是跑出去摘了一枝回來,又給我找了一個精美的龍井茶小鐵瓶幫把梅花瓣裝了進去。

店裡的制度是客人必須買到多少錢以上的產品後才可以免費包郵,我卻只買了一盒藕粉,餘大哥也不收郵費。我說店不是你開的,你只是一個打工人,讓你給我墊錢使不得,可他仍拒絕了。

告別時,他送了一大盒精緻的包裝藕粉給我,又擔心天會下雨,送了一把雨傘,把我送到門口,目送我走上蘇堤後才回到店裡去繼續工作。

很多年沒走過親戚了。這個正月初三,我決定走一次親戚——從友情轉變而來的親戚——去餘大哥那兒。

洗漱完畢後簡單吃了點早餐,看了看天氣,陰翳漸漸褪去,遠方越來越明亮了。風暖融融的,鳥兒的叫聲更加清脆空靈。天晴是必然的了,我心裡想。手機上顯示杭州氣溫最高20多度,於是,我穿了一件襯衣和一件西裝。

杭州一年四季都有花開,不僅有花開,一年四季都能聞見花香,春天百花香,夏天荷花香,秋天桂花香,冬天梅花香。此時雖然已經立春多日快到節氣雨水了,但真正離油菜花、桃花盛開的春天還沒有到來,滿城飄香的還是臘梅花、紅白梅花,這些紅白梅花開得如火如荼,花朵碩大,很多人都誤認為是桃花,所以,人們眼睛裡的杭州正月都是陽春三月。

輕裝行走在路上,陣陣梅花飄香,暖風燻得遊人醉。此時,我正朝著西湖的方向而去。

路上沒有覺得有什麼人,一進地鐵,頓時人山人海。看樣兒,受疫情影響留杭過年的外地人還是很多的。出地鐵後就是銀泰廣場,張燈結綵,遊人如織,新年的氣象一下子顯現了出來。朝南走一千多米就到了西湖邊上,太陽已經出來了,溫度有些高,不少人脫掉了外套,穿著一件單衣。

我感到有些熱,脫掉西裝裝進揹包裡,只穿一件白襯衣走在白堤上,朝蘇堤走去。一路上雖然全是人景,但沒有影響西湖風景。白堤兩邊長長草坪裡草色青青,湖水盈盈,遊船如畫,岸上歌舞蹁躚,已有幾樹白玉蘭搶先開了花,梅花更是開得春光燦爛。

疫情沒有結束,但人們的心情個個都是西湖春光。

走過西泠橋,就遇見了蘇小小,停留了一小會兒後,再往北走一段路,就到了蘇堤的最北端。

蘇堤,是北宋大詩人大文豪蘇軾第二次任杭州知州時指揮二十多萬人利用疏浚西湖時挖出的葑草和淤泥堆積而成的一條南北大堤,杭州百姓為紀念蘇軾的豐功偉績,給此堤命名為蘇公堤,後改名蘇堤。

蘇堤全長2797米,佔西湖舊十景新十景景點之最。西湖有三奇:孤山不孤,斷橋不斷,長橋不長。長橋是西湖愛情橋中著名的一座,故事與梁祝十八相送有關,離雷峰塔很近,雷峰塔西南面離蘇堤很近。蘇軾是一千多年來無論男女老少心目中的大才子和白馬王子,因此,蘇堤也被現代人稱之為情人路,和斷橋白堤一樣,是情人們遊玩西湖最喜歡走也必須會走的一條路。

我沒有情人,但也經常去走,每次走都沒有影響到心情。一上蘇堤,我的腦子裡就全是蘇軾和有關他的故事與詩歌。2019年立秋後的第二日,我陪一位從中原過來的女詩人遊西湖,在蘇堤上突然碰上狂風暴雨,所有遊客都在瘋跑找地方避雨,只有我同她扛著惡風驟雨在路上慢悠悠地走,淋得像兩隻落湯雞。那時候我的心情很是沮喪,她卻笑得特別開心,還讀著蘇軾的詩“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當我倆來到蘇堤春曉亭,亭子裡已經擠滿了人,沒有我倆的立身之處,我倆站在雨中全身溼透,我的表情特別囧,女詩人仍在咯咯咯咯地笑,引得所有人將目光盯著我倆看。

我從北路口往南走,因天氣晴好,景色秀麗,時間也還尚早,所以,我的步子放得特別的輕緩。靠東邊沿外西湖走,湖水清澈盪漾,風有點大,吹皺湖水,浪打著浪,像極了東坡的詞“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岸邊的綠植很多,映著湖光山色,使我又想起了早幾年也是在這個時間,我在紹興蘭亭看到的風景,尤其是曲水流觴那兒的風景。

這一路上的欣賞和陶醉,我全然忘記了我來西湖的主要任務是去給餘大哥拜年。

來到南山路餘大哥所在的店鋪,看見裡面幾個店員都忙著,有一個店員站在門口吆喝生意。

我朝裡看了看,沒見到餘大哥,又看了看手機,早上給他發的微信到現在也沒有回。於是,我問站在門口的店員,餘大哥在不在。他說在裡面忙著了,順手朝裡面指了一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餘大哥正彎著腰忙著手裡的活兒。我走進去喊了好幾聲餘大哥,他都沒有聽見,我只好看著他忙,直到看見他忙完了手中的活兒抬起頭來我再喊,他終於聽見了,笑著走了過來。我說我是來給你拜年的,但知道你很忙,就不坐了,只打個招呼,把禮物留下,等節日後你閒了我再來。說完,我就出了門。

他感到特別的難為情。我笑笑說:一個人在一座偌大的城市裡孤獨地生活著,能遇見一個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兄弟,並當成親戚來走動,是他最大的幸福。

和餘大哥別後還沒有走上蘇堤,天就變了臉,風比之前兇猛了許多,也陰了起來,眼看大雨就要傾盆而下。很多人沒有帶傘,都在拼命奔跑著找地方躲雨。我本可以退回去去到餘大哥的店鋪裡避一會兒雨的,但我不想影響他的工作,加上帶了雨傘,就繼續往前走。

生活無論怎樣地艱澀,我承認,我的骨子裡始終存有著一份浪漫。人人都在驚慌失措地找地方避雨,只有我撐著傘不慌不忙地朝湖邊走去,看風浪卷打遊船,還拿出手機來拍著照。

拍完照後,看見一個詩友在我朋友圈一條資訊後面留言,我剛給他回覆完,手指還未離開螢幕,一場特大的春雨從天而降。這回,我忙不迭地撐正了雨傘,也去找地方避雨,可凡是能避雨的地方都擠滿了人。我不想硬擠到人群中去,靈機一動,轉身往一條僻靜的巷子裡走去。果不然,那裡有一個走廊能避雨,位置特別高,雨再大也不會打溼褲子跟鞋子,我不禁為我的聰明得意起來。

雨越下越大,還接二連三地打了幾個滾滾春雷,很快就流起了屋簷水。眼前的房子是仿南宋建築造的,久違了的屋簷水,這次我再次看見,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心裡竊喜著,也傷感著。

看著雨水,聽著春雷,我想到了周杰倫的《蘭亭序》:“我等春雷,來提醒你愛誰。”

在春天裡,在西湖,在蘇堤,在情人節這天下午,突然從天而降的這一場特大春雨,我浪漫的認為,這是蘇軾在為這裡的情人們降的一場情人雨。

春天的花草總是比秋天的花草開得更有思想一些,就像十年前,或是更早,你我都在各自的軌道上踽踽獨行,雖有過唸叨《蘭亭序》,但絕沒有想過,會有朝一日在蘭亭臨帖,題序等你回。

十年前,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模樣,十年後,你也不知道我在哪裡,但你我一定知道,十年前後的中間漫漫人生路,我們獨自走著,走著走著,就不期而遇了。於是,我們用青春和美麗,共有的愛好在紅塵陌上緩緩歸矣。記得那年是春天,記得那年是四月,記得那年花正開。記得那年,我們在原創、在煙雨、在心路、在紅袖、在江山、在網路、在西部、在好心情……在早已不記得,但仍充滿滿滿回憶感動的地方駐足。那年,我們恰似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百舸爭流。

親愛的文朋詩友們,星移斗轉,此去經年,又是一年花開時,你在哪裡?還記得當年,你我和他在桃園桃樹下,用文字拜天拜地,結下曲水流觴的深厚友誼嗎?只是啊,路漫漫其修遠兮,上下而求索,分分合合,合合又分分。如今的你不管清貧還是富貴,是否一路上仍堅持著執筆不輟,在春風裡或月光下記錄歲月的點滴和風景?記錄你我昔日的音容和笑貌?

紅塵路上,除了生活,我還在堅持夢想,也堅持著不懈尋找你的音信,無論天涯,無論海角,在客棧裡墨舞。就像今夜,我在江南,在紅塵客棧的四樓窗邊,臨望西湖桃紅柳綠燕子戲水的春色,題序等你回。無論新朋友,無論老朋友,我都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心等,只是別讓我等太久,因為,猴年馬月一過,水可續,但茶已不嫩,亦不香。

半小時後,雨停了,這時候的西湖更加蔥翠、鮮亮、明麗,像一杯新綠的明前龍井芽茶。不管你讀沒讀過蘇東坡,此時的你就站在他的雕塑前面向著西湖,你沒有理由不脫口而出他的《飲湖上初晴後雨》: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小烏篷船載著一對年輕的情人從東向西緩緩地划來。

蘇堤上有六座橋,是蘇堤上最靚的六處風景,分別叫映波橋、鎖瀾橋、望山橋、壓堤橋、東浦橋、跨虹橋,據說橋名都是出自蘇東坡之口。站在六座橋上,無論是東看外西湖還是西看小南湖,你都能看見不同的山和和建築倒影,其中就有聞名遐邇的雷峰塔,雨後倒影在湖裡的雷峰塔更加清晰俊朗。

雨後彩虹,徐志摩應該站在英國的康橋上或是站在康河的船上撐著長篙看見過他眼睛裡、詩歌裡、散文裡最美的彩虹,那最美或許不是彩虹,是林徽因。而在西湖的春天裡,在蘇堤,也有橋,附近就有林徽因的雕塑,春風春雨春雷過後,天空也出現了一道優美的七色彩虹,美到讓我想飛到上面去,遺憾的是,我沒有將它拍攝下來。

雨停後,擠擠挨挨的遊客也都分散了,恢復到雨前的樣子,只是,西湖比雨前更富有詩情畫意了一些,給人浮想聯翩,像是宋朝的早春,遊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是蘇軾、李清照。

我走進花港觀魚裡面瀏覽了幾處風景,有如火如荼的紅白梅花在恣意地做最後的盛開,地面上落英繽紛,繁繁密密。雨後的暖風溼潤,沾著梅花的香氣,像桂花一樣十里之外都能聞見。在紅魚池,我先站著後蹲著,觀看了它們好一會兒,我從草坪上拾起一些乾淨的梅花丟給魚兒們,它們事先以為是食物,蜂擁著遊了過來,張開嘴巴吸吮,後來發現上當了,這些花瓣不是食物,我再丟,它們就不游過來了。

我暗自思忖了一會兒,對魚兒們說:“魚兒啊,你們可知道我有多愛你們多喜歡你們啊,因為我也是一條魚兒呢,只不過是一條會說話在岸上行走的魚,我的生日就是雙魚座。”

魚兒們沒有聽見,或是聽見了不屑一顧,沒有游回來。我嘆了一口氣,想起徐志摩說過的話,魚兒最懂浪漫,它們不記得悲喜,因為它們的記憶力只有七秒,七秒過後,就又開始了一段新的記憶。

可我這條魚的記憶力太多太深了,且悲愁遠遠多過於歡喜。

林徽因紀念碑就在咫尺,我卻不想去看,辭別紅魚後站了起來,開始朝回去的方向走。

在龍翔橋地鐵站C出口旁邊的人行道上,人流來來往往,一個女人帶著她看起來才幾歲的女兒蹲在邊上賣紅玫瑰。女兒很乖,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地看著肩擦著肩挨挨擠擠的來往人流。女人低著頭,一隻手拿著一枝玫瑰,一隻手給花套袋,嘴裡不怎麼大聲地喊著玫瑰玫瑰,情人節買一枝玫瑰。

女人的年紀看上去不大,最多三十多歲,長得不怎麼好看,且帶幾分滄桑。我長期做人事工作,閱人很多,看她的面相,是一個忠厚朴實的人,且生活過得一定很艱辛。我在她旁邊站了近半個小時,見她一直操著手裡的玫瑰,很少抬頭看著路人叫喚,偶爾有抬頭,但最多不出三秒鐘就又低了下去。

她的這種行動或許我懂得她的心理——內心過度的自尊與自卑的交織。多年前,我比她還年輕十多歲的時候,在廣州的中山大學對面馬路,我擺了兩年多的走鬼地攤。我是一個自尊心極其強的人,現實卻讓我變得極度自卑,看著眼前的中山大學校園裡的學子,那時候,我最嚮往的就是能再次走進校園,可現實與命運是不允許的,那時候的我就跟這個女人一樣,低著頭不看路人,甚至我比她更自卑,她的叫喚聲雖然不怎麼大,但她在叫,而那時的我,所有的同行都在叫喚,只有我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自然,我的貨也是很少有賣出去的。

我想,一個把自尊心看得很重的人,若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是絕不會出來蹲在路邊擺攤的,儘管擺地攤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但人與人的心理是不同的。

我擺攤的那兩年20歲不到,有很多次被城管逮住沒收貨物不說,還把我打得遍身是傷痕。有很多次我們那群人為了躲避城管的追搶和毆打,橫衝馬路翻欄杆逃跑,有好幾次我都險些被橫來的車輛給撞死。我有好幾個同行,我都親眼看見他們被汽車給活活地撞死了。

我站了二十多分鐘,人流來來往往特別多,但沒有一個人買她一枝玫瑰,其中有一個男的問了價錢,已經掏出錢包準備買了,卻被她的女朋友吼著說不要。抬起頭來的賣花女人什麼也沒有說,又一次低下了頭把弄著手裡的玫瑰花。

她告訴我,她今年六月參加高考,叫我祝她高考大捷。

她這個年齡正是青春期充滿著對人生對宇宙半成熟的豐富幻想的年齡,可以做我的女兒。我不去打擾她這顆浪漫加野心的半成熟五彩繽紛幻想的心理,甚至連祝福她高考大捷我也沒有說,畢竟離高考還早。我沒有經歷過高考,但我經歷過中考以及其他考試,我清楚,要想在一場重要的考試中脫穎而出金榜題名,放鬆心態比施加壓力會事半功倍許多。

相信,她一定能懂。

作者

十一

一個不再年輕,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一個人在西湖逛了一整天,來到蘇堤上與蘇軾一起共賞了春西湖,晴西湖,霧西湖,雨西湖,風西湖,彩虹西湖。

這個情人節,風中有朵雨做的雲。

2021年2月16日 杭州下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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