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無意中聽到了李健的一首歌《父親寫的散文詩》,那麼有詩意的名字,加上李建的有磁性嗓音,聽起來格外的舒服,仔細看看歌詞,發現歌詞都是最樸實的語言,也許只有這最樸實的語言才就是最美的語言。
小時候,大手牽著小手
今天是正月十九,2010年的今天,我生命中至親的人離我而去,我的父親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後都那麼堅強,讓我根本沒有感覺到他會離我而去。我還在我的世界裡也堅強地認為:父親的病一定會好的,哪怕他都用上氧氣瓶,我還和姐姐去附近醫院買藥,去到朋友家尋找偏方,然而就在路上,家裡打來電話:父親離開了我們。我和姐姐趕緊回家,見到的是不再喘著的父親,安靜地躺在那裡,附近的氧氣瓶也沒了聲響,哥哥姐姐都在趕緊給父親穿著衣服,那個在我肚子疼的時候用他那溫暖的大手給我揉著肚子的父親離開了;那個每到我放假回家給我做煎餅盒子的父親離開了;那個時不時開著玩笑幽默的父親離開了。淚水也早已經奪眶而出,我感覺到拉著那隻早已失去知覺的曾經溫暖的大手在慢慢地變涼——
父親的堅強讓我忽視了他的痛苦,哪怕到了彌留之際,我也依然沒有察覺到父親會離開我們,也依然會抱著一絲希望去努力,父親也配合著我們說:下定決心!堅持!!父親把所有的病痛都留給了自己,在我們子女面前總是樂呵呵的,讓我們掉以輕心,天真地以為父親只是小病。
前幾天,姐姐文字裡寫了父親彌留之際的細節,讓我更加覺得自己的父親有多麼偉岸,雖然他有著一米八的身高,到老了也就一米六,因為他完全的駝背了。父親養育了我們姊妹八個,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我們姊妹都沒有缺過嘴,都有好吃的從父親的兜裡溜出來,父親從來不打罵我們,對我們是寵愛有加。聽母親說,哥哥姐姐們只要是父親在炕上躺著,就都會在父親身邊玩耍,父親從來不煩。我是家裡最小的那個,父親對我更是比哥哥姐姐略勝一籌,也正是由於我最小,記憶裡的父親一直是駝著背,弓著腰的老頭,年輕的父親我是見不到了!!姐姐找出父母年輕的照片,我才發現父親如此英俊瀟灑:戴著禮帽,一身白色的西裝,高大挺拔地站在嬌小玲瓏的母親身邊。哦!那就是我年輕的父母親啊。我又不禁得意洋洋了!!
可是那天放學,一個老頭坐在學校大門附近的石頭上,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我也順勢一看:那不是我爹嗎?趕緊叫上父親,問他怎麼回來學校找我?父親可不管我是怎麼想的,只是開朗大聲的說:“接你啊!”然後哈哈大笑。那時的我,只是覺得父親太老了,別人都說那是我爺爺,可想而知當時的我尷尬極了!現在想想,多麼希望廚房裡飄來飯菜的香,你還在我身旁……
兒子去實習了,過了年,獨自一人去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地方,我給兒子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兒子很質疑地看著我說:“後面那句話他沒聽過。”是啊,做了母親的我也早已體會到當時父母親的牽掛。兒子的父親笑著說我:“你就別給兒子施加壓力了!”我其實不是給他壓力,只是想到了我的父親,我兒子的父親不會想到的,因為他只會惦記他的兒子。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的。
兒子走了,給兒子買的排骨和刀魚還沒吃完,那天收拾一下,讓先生把刀魚做了,告訴他做紅燒刀魚,先生在網上學習著,最後做出來吃到嘴裡的效果的確是相當不錯,和兒子在家做的不太一樣,先生吃著魚卻滿臉遺憾地說:我是不是後爸啊! 先生說的時候我沒敢看他的表情,我想他在心裡是多麼惦記他的兒子啊!先生是最不善於表達的人,有些木訥,但那天兒子從早上六點多出發,足足轉了四趟車(火車,火車,飛機,火車 )到晚上八點多才到達目的地,先生卻表達了很多次!直到確定他的兒子安全抵達,他才釋懷了。
先生的廚藝也是在他兒子高三的時候練出來的,高三的日子對於每一個有過高考經歷的人都會難以忘懷的,所以兒子也是如此,甚至說,如果每天沒有好吃的,估計也考不上什麼好大學。因為每天的學習,每天的卷子已經讓兒子難以招架了,只有每天的三頓飯能讓他暫時放鬆一下。想想那時的日子,先生不但要管理學校的事情,還要每天變換不同的美味來迎合他兒子的胃。那一年的歷練,成就了兒子的金榜題名,也成就了我的胃。
父親,今夜我更想你了,你呢?也一定會想我,因為昨夜你託夢與我了,這樣的相逢對於你的小女兒來說是多麼的奢侈。你也一定牽掛著你的孩子們吧,你放心我親愛的父親,你的孩子們都很團結,都過得很幸福,因為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會記得我們有一位如此堅強的父親。
聽著《父親寫的散文詩》,想著我的父親,念著我兒子的父親,關注著所有的父親們,他們都是孩子們心中的一座巍峨的山,是避風的港,是可依靠一生的臂彎!孩子們也都是父親寫的散文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