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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是由很多碎片組成的,大多數的時候平淡無奇。但有時候就像冥冥中註定一樣,在命運的十字路口,有一股暗流把你推到生活原有的軌道上。也許,命運早已做了安排,上天已給了我足夠的暗示,無論我怎樣努力,都是徒勞的,我只能隨波逐流,它就是我的宿命。

在我的前半生中,就發生過這三件我自認為蹊蹺的事情。

一件是:1988年時我初三,學習成績很好,最好成績在全班第四名,全年級30名以內。要知道,這是本縣唯一一所重點初中,前30考個中專應該不成問題。那個時候,能上中專誰也不上高中,中專包分配呢。尤其是我們這些農村貧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考上中專就意味著鯉魚跳農門了,至少是當時流行的鐵飯碗了。上高中就不一定了,三年了,誰知道結果是什麼。所以,能考上中專沒人願意高中。我也是,擦拳磨掌,躍躍欲試,苦讀春秋,就盼著一朝高中,光宗耀祖,衣錦還鄉。

中考的那年春節,那時候農村家裡放碗筷、剩菜剩飯的地方是一個四方形的桌子。我們當地叫做高桌,不知你聽過沒有。照例,初一餃子。母親在大鍋煮好了餃子,我去高桌那裡拿碗盛餃子。小心謹慎。可突然,不知怎麼回事,出溜,一隻碗從我的手中脫落,落在地上,碎成幾瓣。母親看到破裂的碗的碎片,說了一句至今為止我記憶猶新的話:完了,飯碗打了。考學沒指望了。

果不其然,那年中考,第一科語文,寫作文有兩個要求,我沒有讀懂題的意思,結果寫成了兩個作文。含糊的我,下課就對答案。知道第一科就考砸了。以後幾科考試,鬱鬱寡歡,結果不出意料,成績不夠中專線,上了那個在當時的我認為極為悲催的高中。

第二件:高中四年(復讀一年),晨昏顛倒,寒窗苦讀。終於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的專科。報考的專業是調劑的,學的專業是林學院的蠶桑。我絲毫不感興趣。四年高中封閉的太久,壓抑的的太久,終於解脫,於是大學第一年就談起了戀愛。因為初戀,驚心動魄,石破天驚。把對方當作一生一世的愛人。人說談戀愛的人智商為零,什麼零啊?簡直負數!春節開學起來,準備見雙方父母。先到我家,我莫名其妙的頭頂少了一小塊頭髮,媽媽說那是鬼剃頭。我i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見過父母。然後去他家。

記得非常清楚,去他家坐火車。下車後,他弟弟和他爸爸每人騎一輛腳踏車去車站接我們。接到後,他爸和他弟騎一輛腳踏車,他拉著我騎另一輛腳踏車。剛剛走出沒多遠,突然,“膨”的一聲,腳踏車走不動,車軲轆鱉了。我們趕緊下車一看,氣門芯崩了。沒辦法,推著鱉了的腳踏車回家。住了一宿,回到學校,他對我說:我媽說了,這麼不順當,咱倆成不了。記得當時他還對我說: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我就不信咱倆成不了。

果不其然,畢業後各自分配回到自己的縣城。在那個交通和通訊都非常閉塞的九十年代初,在堅持了幾個月後,雖然戀戀不捨,但結果是註定的:分手。記得因為分手這件事,我還在當時的報紙上發表了一篇豆腐塊文章,用以懷念我的青春歲月和年少時光。

第三件:第一年高考失敗,猶如死裡逃生。因為出生在農村,知道農村生活的艱辛和不易,尤其在九十年代初。貧窮不僅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也讓我知道貧窮可以塑造一個人敏感、極度自尊,封閉、心思厚重的性格特點,它可以伴隨人的一生。因此,極力想擺脫農村生活的貧苦,唯一的出路考學。

於是,高中三年沒有寒暑,無論春夏,就為用知識改變命運。但是,縣城的高中,師資力量薄弱,多數老師都是師專剛畢業的學生,自己的知識尚且匱乏,怎麼能教出成績優秀的學生呢。升學率低下,導致一個班級能如願以償考入高等學府的寥寥無幾。那時的理想就是考入師專,或者師範院校。

第一年高考失敗,第二年再戰,高考結束後,每天做夢夢到的都是紅色東西。快30年過去了,記憶猶新。記得有一次夢到紅色的西紅柿,大大小小的西紅柿掛滿枝頭,煞是喜人。夢到過路邊紅色的小石子,我撿起紅色的石子放入口袋中,甚是歡喜。夢到過穿紅色的衣服,喜慶的很。夢到過紅色的飄帶。。。和母親說起,母親說:應該是吉兆,這回估計能考上學了。果然,高考分數線下來了。當我踮起腳尖,在教導處玻璃上貼的高考成績單看見我的分數時,我喜不自禁,天啊,我終於過了高考提檔線。也終於上了一所三流大學的三流專業,無論如何,農轉非了,從此以後,理直氣壯的,商品糧戶口了。

所以,我在想:是巧合?是天意?是不是真的是人的命天註定?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年輕時候,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這些的,也斷不會相信命運之說的,甚至極度鄙視。但當匆匆走過半生,驀然回首,我想冥冥中世間也許真有看不見摸不著但卻主宰我們命運的某種東西存在吧。就像科學家在探討的高緯度空間,就像螞蟻看不到人類,我們也看不到高緯度空間一樣,世間也許存在某種神秘力量吧?它在指引者我們前,告訴我們,事事都要競爭,但成敗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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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得一院,隨心,挽得了四季,留得住靈魂